下著雨的上課時間,學校裡既靜謐又嘈雜。
遲簾死活不肯去醫務室,他身上溼透了,把陳子輕的後背也弄溼了,他們站在一棟教學樓的屋簷下,眼神偶爾對上,不約而同地移開,又對上。
“顧知之,你,”遲簾受不了,頭皮顫慄,“你知不知道自己根本不適合純情路線?”
陳子輕抹掉斜飛到手臂上的小水珠:“那我適合什麼路線?”
他眼睛一亮:“我知道了。”
遲簾熟練地開始往旁邊挪步,這傢伙鐵定要放什麼驚天動地的屁話。
陳子輕已經說了:“我適合有你的路線。”
遲簾難以置信地緩慢側頭,溼漉漉的烏黑髮絲裡都像是竄出了煙。
陳子輕瞅他,眼神特別真誠:“我在網上學土味情話,你要聽嗎,我可以每天給你說一句。”
遲簾臉上黑一陣紅一陣:“你茶我還不夠,還要土我?”
陳子輕看他這樣,心裡生了點同情跟憐憫:“那我不說了。”想想又不把路堵死,留了個小口,“你哪天想聽了,我再對你說。”
遲簾喉結輕哽,老子這輩子都不……
腦中劈里啪啦地閃過一些片段,他一個激靈,最好禁用“這輩子”做開頭。因為那開頭次次都讓他變成傻逼。
遲簾察覺一道視線往他身前瞟,他環抱雙手:“顧知之,你他媽瞟哪呢?”
校服短袖是袖子中間帶細白條的白領藍衣,通常溼身了也不會映出多少痕跡,但遲簾敏感,兩個句號若隱若現。
陳子輕小聲咕噥:“你把衣服牽起來吹吹,一會就不貼胸口了。”
“我才不做這種娘炮的事。”遲簾寧死不屈,他很兇地瞪陳子輕,“除了你,還有哪個男生會瞟一個男的胸?”
“怎麼會沒有啊。”陳子輕說,“你這麼好看。”
遲簾:“……”
雖然是事實,但也還好,他只是上學以來年年當校草,沒一個對手。
也就這樣了,一般般了。
遲簾揪住身前的溼衣服擰擰水,往外一扯,悶熱的風吹進來,落在他粘膩冰白的腹肌上面,小顆粒瞬間暴起,他的眼皮狠狠一抽,空著的那隻手快速去拉褲腰。
褲子都他媽貼出形狀了,比t恤更要吹風。
幸好顧知之在看雨,沒注意到,
遲簾的慶幸驟然一滯,他這麼明顯這麼牛逼,顧知之竟然沒注意。
靠,顧知之活該吃不了好東西。
遲簾讓司機送了兩套乾淨的衣物來學校,他帶陳子輕去一朋友的宿舍洗澡。
陳子輕的衣服褲子溼得不厲害,他叫遲簾先進去洗,自己把燈開了,打量亮起來的高中宿舍。
四人間,上鋪床下面學習桌,床帶個步簾子,有獨衛有陽臺,空調熱水器洗衣機等基本裝置都不缺。
陳子輕驚歎,這宿舍住著,想想就舒服。他沒亂動什麼東西,打量完了就去把陽臺紗窗開啟,關上玻璃窗擋雨。
外面烏沉沉的,陳子輕伸手去蹭自己被親過的那邊臉。
其實那不算初吻,可他說算。
因為遲簾……
衛生間的水聲停了下來,遲簾擦著溼發出來:“到你了,快去洗。”
陳子輕去拿掛在椅子上的袋子:“你的心臟還疼嗎?”
遲簾斜他一眼:“你少害我,我就好好的,長命百歲安享晚年。”
陳子輕拎著袋子,憂心的眼神望著遲簾,被他一肩膀撞開,聽他吊兒郎當地笑:“行了,別太心疼了,我的心臟只有小毛病,一般影響不到日常生活。”
“我以後不惹你生氣了。”陳子輕走到遲簾邊上。
遲簾的眉眼收在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