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控了管理者之匙,等於整個人類的第二世界——資訊世界完全落入她的手中。到那時,要引導那些背道而馳的家族乖乖加入對抗惡魔的行列,倒也不是太難的事。
不過……誰讓他們不但不信項安,還要謀劃綁架他,甚至殺死他。
她有什麼義務要費那個心思去幫那些人做事?
反正,這次將要面對的戰爭等級可遠不是黎城的小打小鬧了,想要全部保全下來本來就是痴心妄想,他們願意犧牲,就讓他們犧牲去吧。
至於那些城市的平民,就盡力吧,儘可能地讓他們有選擇的機會。
那一部分人的性命和整體人類的命運關係不大,是不關她的事。
不過……可以的話,應該還是要給他們一個機會。
好吧,她一直覺得自己從來沒在乎過他人的死活,但最近才忽然發現,也可能不是這樣。
是她的感覺遲鈍了些?又或許,在她於空白中成長的那些年,她養成了某些習慣,那些習慣讓她難以正常地分辨和處理那些細微的情感,只會把它們像丟垃圾一樣丟在一旁。
她本可以永遠不去管那些東西,但是現在,她總是會不自覺地看向那裡。
因為那裡多了道熟悉的身影。
那裡有項安,不是現在的項安,而是那個,曾經死在她手裡的項安。
即便現在的項安已經原諒了她,但越是在意,他曾死在她手中的樣子就越真切。
他的屍體就嵌在那一堆她從來都不會在意的垃圾情緒之中,而那裡,隨著她的注視,其他原本模糊的屍體也開始若隱若現。
那裡有被她殺死的人,有因她而死的人。
所以,很多原本就該明白的事,她到現在才明白過來。
有的人天性偏善,當他們看到他人的受傷、痛苦和死亡,會容易感同身受;
有的人天性偏惡,看到同樣的事,他們不僅不會感同身受,反而會感受到無法言語的刺激和快樂。
善惡的本質,是對整體社會的威脅程度。但這些善惡的天性,可以在後天的成長之中被理智所約束。
是啊,人類,是可以用理智來壓制本性的生物。只要這個社會約束著所有人的法律始終在守護著“善”、懲罰著“惡”,那麼那被約束的所有人,包括本性為惡之人,都會用理智將自己變成一個不惡之人,這樣才能在這個社會上生存下去。
那麼,她呢?
她可以說,以前做的一切只是明聖王,那個一腳跨在法律之外的傢伙吩咐她做的事。但雙手雙腳都在她自己身上,她本來就脫不開關係。
那麼,做了那些事,她開心嗎?
也許她一直是笑著的,但是她的內心並沒有真的笑著。
殺死目標的時候,她只是把那些她不能理解的情緒掃到了一邊,堆成了垃圾罷了。
或許,這世上的法律根本無法約束她這樣的存在,但是幸好啊,她這樣的傢伙,在這個世上現在只剩下兩個了。
——不把半死的明臨和惡魔們算進去的話。
更幸好的是,她和項安,本心的方向是一致的。
所以現在……或許還有些迷茫,但也算是為了自己將來不要在後知後覺之中感受到更多不必要的壓抑。
不說要做得多賣命,卻也要儘量避免增加更多不必要的殺戮。
說完要說的話,和項安通話結束。
沒等多久,凌樂面前又多出了一道身影。
是一名黑土城的前守衛長,等級900,他看著面前戰鬥等級顯示為800的凌樂,很是疑惑。不過出於職業素養,他還是道:“您好,根據上級指示,我們一隊20人,已做好出動準備,聽候您的調遣。”
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