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棧佈局圖在羊皮捲上成型後,趙西平找到曾經的屬下,也就是他麾下的十個百戶,讓他們幫他尋摸五六十個蓋房的匠人。
“大人,又要蓋房啊?客舍不夠住了?”孫百戶問。
“不是客舍,另有他用。”趙西平沒有明說,“此外還有一事,五月二十八,我在家請客,你們到時候也過來熱鬧熱鬧。”
百戶們爽快應下,“早就盼著您請客了,一直沒等到訊息,我們還以為您又要像以往那樣,不管是升官還是生孩子、孩子辦滿月、辦週歲都悄摸摸地過。我們現在連你家的大小子幾歲了都不知道,他有沒有弟弟妹妹?”
“九歲了,再有半年就十歲了,家裡目前就他一個孩子。”趙西平說,“我跟他娘都不看重這些事,他也不是個喜好排場的小孩,不講究這些面子活。”
“等小公子娶媳婦,您再把漏下的面子活給人家補回來。”跟他有些交情的百戶打趣。
趙西平笑著點頭,“行,到時候我還來請你們這些叔伯去給他撐場子。找工匠的事就交給你們了,六月初一開工,別誤了我的事。”
“誤不了,您把心揣肚子裡吧。到時候要是匠人不夠,我去給您蓋房子。”孫百戶打包票。
趙西平瞅一眼他的大肚腩,搖頭說:“不跟你們貧了,我還要去校尉府一趟。”
往日趙西平登門,校尉府的門房都是先去通傳,讓他在門外等著。這次再上門,門房殷勤地領他進門,毫不阻攔。
進會客廳時,曲校尉也迎了出來。
“趙兄,別來無恙。”曲校尉拱手打趣。
趙西平哽住了,在往日的上司面前,他很難適應這個局面。地位的抬升,他也只有在官場能感受到變化,而他卻終日活躍在田間地頭,在莊稼面前,他只體悟到自由和鬆快。
曲校尉看他面色難言,他大笑著杵趙西平一拳,“怎麼?你比我還難接受下官變成同僚?”
“的確是的。”趙西平坦然承認,“我下意識還想開口給大人問個好。”
“這可不行,你我如今平級,你還是陛下親封的,面過聖,可比我貴重多了。”曲校尉玩笑。
“不能這樣說,我能走到今天,離不了大人的提攜。”趙西平拱手行禮,“今兒我是來跟您道謝的,也是想請你在六天後去我家吃飯,替我慶賀慶賀。”
“這自然沒問題,二十八是吧?那天我一定到。”曲校尉示意趙西平坐下,問:“你的中郎將府還沒分給你?現在還是住在城北客舍?”
趙西平點頭,敦煌以往沒有典農中郎將這個官職,自然也沒有中郎將府,這個官職是新添的,知縣一時半會找不到空置又合適的府邸分給他。他之前跟知縣透過口風,他願意要一個蓋在客舍附近的新府邸,但知縣不能做主,他還要跟郡守請示。
“跟客舍緊挨的有個茶舍,到時候宴席就在茶舍裡面辦,茶舍裡還有個戲臺,那天還有家伎上臺演奏。你若是嫌吵鬧,我那主院還有空置的房
間可以辦席。”趙西平解釋。
“我一個大老粗,不在意這個,我就是問一下,我想著城內沒什麼合適的房子分給你。”曲校尉擺手,“不說這個,你跟我說說皇宮裡的事,我還沒見過陛下,皇宮是啥樣的?陛下的性子又如何?”
趙西平撿能說的說,當曲校尉得知隋玉還得了宣平帝御筆親臨的牌匾時,他迫不及待要去參拜陛下的字跡。
然而牌匾還沒揭紅,趙西平只能讓他等著。
出了校尉府,趙西平想了想,他直接去了地裡巡看。
等到傍晚校場練兵的時候,他又騎著駱駝披著一身灰過去。
“中郎將大人,好久沒見您了。”顧千戶似模似樣地俯身一拜。
“見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