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招待會沒開。
因為周今休說:七爺如果想出其不意,屬下建議您現在就錄一段發出去。媒體一通知,招待會就開不成了,董事長不允許,他勢必會採取行動。
陳子輕心想,有道理。看來這顛沒法如他所願的痛快發出來了,只能稍微妥善點,接受發癲值大打折扣的現實。
否則就是胎死腹中,連一個悶屁都放不出來。
他問周今休,如果他錄了影片,那他能發得出來嗎?不會被攔截?
周今休只讓陳子輕錄,剩下的事交給他。
陳子輕一定就有了數,他說,事成了,我給你漲工資。
當時周今休笑而不語,心聲則是——你少對我發騷,就是我的福報。
然後陳子輕就說:要是事情順利,我就不撩你了。
周今休轉身就走。
絲毫不遲疑,毫無留念的姿態。
陳子輕對著他的背影問他去哪,說自己的影片還沒錄。
周今休回的是:屬下忽然覺得自己能力不足。
陳子輕當時都無語了,他覺得周今休是個神經病。
影片還是讓周今休給陳子輕錄了。
這天晚上,七八點鐘,夜生活剛有個雛形得時間段,一條影片橫空出世,風暴一般席捲各大平臺,以亂碼病毒之勢。
哪怕是頭部軟體大師出馬,清除起來都需要時間。
網際網路時代,幾十秒就足夠發酵。
影片的背景是一片蒙著夜景的落地窗和豪門身世傳言的另一個當事人。
“大家晚上好,耽誤你們一點時間。”
“關於我的個人私事,我的婚姻,還有我的兒子。”
容貌清冷不失尊貴的男人眉眼間有病氣,那不是短時間因為某個事氣出來的,是長年累月的積累,層層疊疊的病病態。他目視鏡頭,瞳孔顏色淺,和他的髮色一樣。
“我手裡是剛拿到的親子鑑定,權威性是可以保障的。”
男人捏著單薄的紙張舉起來,隨意晃動兩下發出摩擦聲響。
“從這兩份鑑定結果來看,我的兒子,莊予恩,他的親生父親不是我。”
男人眼中並無暴跳如雷跟不可遏制的憤怒,卻可以讓螢幕前的人不敢大聲喘氣。
一切都彷彿到了臨界點。
“他是我繼兄,裴清然的親生子。”
紙張被男人扔去哪,他向後坐了坐,瘦削的肩背陷進黑色皮椅裡,虛弱地咳嗽幾聲,嘴唇稍稍有了點血色,襯得臉孔都沒那麼蒼白。
“裴清然,來見我。”他在影片最後說。
癱子是不可能來“暢音”見陳子輕的,莊易軍的人闖進來,驚動了大樓的安保。
嚴隙帶人和他們持槍相對。
局勢一觸即發之際,陳子輕在周今休的陪同下走出電梯,和莊易軍的人回了老宅。
莊易軍上來就要動手打陳子輕,見他躲開了,臉色更加可怕,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剝。
“爸,我不明白你為什麼對我發這麼大火,更是想動手打我。”陳子輕情緒激動,傷心又難過,“如果是因為外界討論的影片,那我就更不懂了,難道爸叫我回來,不是讓裴清然給我個說法?”
莊易軍目齜欲裂:“這麼大的事,你不事先找我商量,我們開會得出一個體面的方案,而是讓家族陷入被動的負面新聞,股市受到影響。
我不打你怎麼對得起列祖列宗,怎麼對得起為了家族賣命的叔叔伯伯們!”
陳子輕眼睛一紅:“商量?我跟你說了,你還會讓我對外公開?恐怕我拿到手的鑑定結果都是你讓我看到的那份,我還當他是我親生子。”
莊易軍全然沒有被看穿的心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