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錚只知道他那個寡夫嫂子要探蔣橋,時間地點通通不清楚,他在工廠待了一會,不放心的開車去嫂子每天出攤的十里門。
人不在。
梁錚調頭就去學校,他直奔教師宿舍101,門是鎖著的。
“去哪了?”梁錚把銅鎖拽得哐哐響,佔一手鐵鏽味,他抬腳就要踹上門發洩的時候,後面走廊傳來聲響,是個老師,以為他是不法分子,張嘴就要喊。
“我不是小偷,我找人!”梁錚繃著臉制止,“我是101的老鄉,計算機系學生梁津川的堂哥!”
老師將信將疑。
“哪有我這麼風流倜讜的小偷。”梁錚擼袖子,敞開的皮衣下襬擦到褲腰上的車鑰匙,帶起一串脆響。
老師抱著書袋子,眼袋大眼圈深,精神萎靡,跟一孤魂野鬼似的從他身邊經過:“還沒放學,你要找學生就去教室,別搞出這麼大的動靜讓人誤會。”
“他嫂子,”梁錚伸腿把人攔住,改口問,“我嫂子呢?”
老師莫名其妙,我哪裡知道你嫂子在哪裡。
梁錚意識到自己孬了,他的面色黑了黑:“計算機系的教學樓在哪。”
老師給他指了方向,他一路找一路逮人問,沒什麼耐心兇巴巴的,把學生嚇得夠嗆。
冬天夜幕長,五點不到天就暗了。
梁錚找過去得知梁津川不在教室裡。
“他突然就站起來往外走,東西都沒帶,你看,書跟文具還在他桌上放著呢。”
後排的學生這麼跟梁錚說。
梁錚眼皮直跳,梁津川的反常把他的慌亂拉扯到了一個新高,他無頭蒼蠅一樣在比十里八村還要大的學校裡亂走。
路燈成串的亮了,有兩個女生從東門那邊過來,她們手裡拎著零嘴,同情可惜的談著殘疾才俊。
梁錚趕緊去東門,他跑得一向比人快,腿還長,很快就在街上找到了梁津川。
“梁津川——”梁錚吼一嗓子。
少年沒停。
梁錚撥開順流逆流的行人,穿過雜亂的腳踏車隊追上去,他把梁津川扯住:“是不是在找你嫂子?”
梁津川的臉孔接近蒼白,他揮掉梁錚的鉗制,繼續走。
步子邁得急又快,腿腳已經能看出不正常,假肢接受腔把膝蓋皮肉摩擦得火燒生疼。
梁錚的眼皮跳得更厲害:“媽的。”
大事為主,找到嫂子為主。
“按照平時這個時間,他應該收攤回來,在教學樓來接你放學了吧。”梁錚跑著跟上樑津川,“我懷疑他被蔣橋扣下了。”
“你現在是去蔣橋住的地方?那我跟你一道,你一個離了假肢就站不起來的殘廢,真打起來屁用沒有。”
“他為周,為我查周彬的事,都是為了我,要是他有個什麼好歹,我就過不了了。”
“媽逼得,要真是蔣橋乾的,我不打得他滿地找牙就不信梁。”
梁錚一路罵罵咧咧。
梁津川停在一個公寓樓底下。
“蔣橋住在這裡?”
梁錚見梁津川進去,他緊跟其後,越過對方率先抵達門口。
紅木門,門前地上鋪著“萬事如意”的毯子,門邊有一串風鈴,牆上趴著個門鈴。
梁津川按門鈴。
“咱又不是上門走親戚,你跟這兒l走步驟來個一二二。”梁錚脾氣火爆,“還按什麼門鈴,你讓開。“
他拉開梁津川,對著門就是一腳,門裡沒響應。
梁錚又踢,還是沒什麼情況。
“蔣橋不會是在學校吧?”梁錚,“不對,他要是有課,在學校,那嫂子沒個影兒l這事就跟他沒關係。”
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