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輕回到出租屋的時候,手腕上那串土得清新脫俗的藍色水晶手鍊已經能被他接受,看順眼。
至於原主那條紅繩,還在陽臺的水龍頭上搭著呢,早就被陽光曬得梆硬。
陳子輕這幾l天晚上洗完澡都會把內褲搓搓,放在髒衣服上面晾乾,不讓張慕生髮現他自己先偷偷洗一遍。
今晚他忘了搓,躺到草蓆上才想起來,急匆匆地返回衛生間就搓內褲。
忘了關門。
陳子輕猝不及防地感應到什麼,他緩慢地扭頭朝向門的方位。
手放在皮帶上面的張慕生站在門口,跟他四目相視。
陳子輕手裡拿著剛搓溼的內褲,神情恍惚地閉了閉眼睛,他的人設目前依舊是不洗衣服不幹活不燒飯挑三揀四好吃懶惰。雖然他有想過慢慢轉變性情儘量做到不突兀不引起懷疑,可他一直都沒找著合適的機會。
要不,趁現在?硬著頭皮上?
行嗎?
陳子輕內心忐忑不安,內褲被他攥得啪嗒滴下去水珠,怎麼辦啊,他要怎麼才能讓這個小插曲翻篇?
然而張慕生問都沒問,像是什麼也沒看見,他把鬆開點的皮帶扣回去,轉身就走。
陳子輕卻沒感到一絲輕鬆,他對外一件衣服都不洗,實際偷偷洗內褲的一面已經被張慕生看到了。
“哎……”
陳子輕嘆氣,他不先洗一遍不行啊,大夏天的穿一天,多髒,這讓別人洗太難為情。
原主幹得出來,他幹不出來。
陳子輕看了看手裡的內褲,繼續搓,他搓得差不多了就擰乾搭在褂子上面。天熱,一會就幹。
張慕生下了樓,估計是去公共廁所了。
陳子輕去廚房把燒好的水裝進水瓶裡,他給自己倒了一杯,捧著進了房間。
想想又出來,把客廳角落那盆塊死了的龜背竹澆透水。
夜裡,陳子輕被三哥叫醒,說要下雨了,讓他把陽臺玻璃窗關上,免得雨透過紗窗鑽進來,打溼陽臺的衣服。
“這天氣,我關窗了,打地鋪的那位不會熱死嗎?”
“應該不會吧,下了雨就能涼快不少,況且廚房跟衛生間的紗窗裡還能進風。”
陳子輕無聲咕噥了句,他輕手輕腳地穿過客廳去陽臺,收著力道把紗窗開啟,迅急的雨朝他臉上撲,他趕緊把玻璃窗關上,將手上的雨抹掉。
玻璃窗一關,外面的雷雨聲就被阻擋了不少,只有雨點敲窗的聲響。
陳子輕在陽臺聽了會,有股子難得的愜意,他打了個哈欠,拉著藍水晶手鍊彈一下:“三哥,你那邊是什麼時間?”
系統:“下午剛過兩點。”
“噢。”陳子輕說,“時差這麼大。”
這個事他是不是問過別的代班系統了啊,不記得了。他有些悵然:“三哥,宿主都是邊走邊丟記憶的吧。”
系統:“小弟,你不
用擔心,最後會有走馬燈讓你回顧。”
陳子輕難掩激動,那一定很漫長呢。
他掉頭回客廳,路過地上的草蓆,腳步頓了頓,彎腰蹲下來,湊近看沉睡的張慕生。
男人平躺,手垂在兩側,是個規整的姿勢,卻無端給人一種壓抑感,好像他不能輕鬆呼吸。
突有一道亮如白晝的電光劈進陽臺,那光從張慕生薄而白的眼皮上一閃而過,他纖長捲翹的眼睫再次陷入昏暗中。
陳子輕託著腮自說自話:“雷聲這麼響都沒醒。”
瞥見一隻細長的蜈蚣向著這邊爬,陳子輕沒管,隨它去,直到它往張慕生耳朵邊爬,他才伸手捉住,捏起來,看蜈蚣兩排腳在半空中扭動掙扎。
“大哥,你爬人身上我也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