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起沉讓一隻來路不明的白毛倉鼠抓摳出了好幾道口子。
有深有淺,深的都滲出血絲了。
那倉鼠突然撲上來抱住了他,抱得很緊,爪子摳進了他的皮肉和褶裡。
他沒料到會有這出,因此錯失了阻擋的最佳時機。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想掐死倉鼠的心都有。即便他體會不到疼,原本也要給自己燙幾個疤,但這不代表他就想讓倉鼠抓傷。
一隻圓嘟嘟的小倉鼠,軟噗噗地趴縮著。
還沒粉糰子大。
嶽起沉有種詭異的,要被倉鼠啃得坑坑窪窪的荒謬錯覺。
倉鼠的細長鬍須和柔軟皮毛蹭著他。
嶽起沉感覺自己抽了一下。他夾在指間的煙一抖,菸灰剛好掉落在紅而圓潤的頭部。
倉鼠細微的呼吸拂上來,菸灰輕輕動著,頭部輕輕顫著。
畫面更詭異了。
“……我操。“殭屍好半晌發出一聲難以言喻的粗口,他掐了煙,近似狼狽窘迫地站起來。
一下沒站穩。
又順著牆壁跌坐回去。
窗簾在他大幅度的動作中晃得厲害。他又一次起身,這次是扶著牆起的,站住了。
倉鼠還掛在他的上面,小短腿緊緊依附著,三瓣嘴貼著他。
像和他長在了一起,是他的一個部位。
倉鼠明亮如小珍珠的一雙眼睛,泛著靈動而水汪汪的光,直勾勾地看著他,讓夜視能力強的他完整地接收到了疑似被指責被抱怨,被心疼被憐愛的荒唐感。
而且,他怎麼有種,倉鼠在給他吹吹的想法?
三瓣嘴真不是撅起來了?
還有那都沒他一截手指關節長的小短尾巴,蹭他媽哪兒呢?
毛茸茸的。
他顫得明顯了點。
一切都在朝著離奇的方向狂奔。
“我操。”嶽起沉再次爆粗口,聲量要低下去許多,有股子見不得人的隱晦,耳根到脖頸全紅,他快速從窗簾後面走出來,找個袋子把不知死活的倉鼠裝進去。
做完這個動作,嶽起沉把裝著倉鼠的袋子掛在門鎖上面,隨便寫了個失物認領的告示貼在樓下。
讓倉鼠的主人上門領走它,順便支付一下他的精神損失費和醫療費。
嶽起沉貼完告示溜達了一陣回來,袋子裡的倉鼠不見蹤影,他氣笑了:“算你跑得快。”
夜風從陽臺被倉鼠抓開的窗戶裡鑽進來,吹動了掛在門鎖上的破塑膠袋。
嶽起沉忽然發現,房子裡沒有了活人的氣息。他去主臥一看,本該在床上躺著的小和尚不見蹤影。
床上只有一件短袖跟一條褲衩。
嶽起沉沒找其他地方,他麻木又敏銳的感官告訴他,這裡沒有人類。
小和尚不知去向,出個門竟然佛珠都不戴。
嶽起沉的目光落在床上,他在看小和尚那身衣物跟佛珠
鋪落的位置,面上露出幾分若有所思之色。
不多時,嶽起沉轉身去玄關。
少了一雙羅漢鞋。
嶽起沉倚著鞋櫃:“看來加藍小師父是真的出門了。”
陳子輕離開前特地把鞋藏了起來,他在積分買的道具加持下用爪子推了好一會,累得夠嗆。
這趟出門是想透過倉鼠視角看看外面。
三更半夜,一隻毛球在草叢裡竄跑,小身板肉肉胖胖的,四肢粉||嫩。它一會聳動著鼻子去嗅草葉,一會拿爪子去刨泥土,一會又擺出解決生理需求的姿勢。
他蹲了秒,尾巴下面的小洞裡就……掉出來幾顆小圓球。
陳子輕懷疑人生地看著,眼前一陣陣發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