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沒什麼區別,刮痕也處理得漂亮,看不出什麼來。
“昨天宋哥走, 走之前交代,讓給,給你趕趕工,今天就成,成了!”三磕巴繞著車轉了一圈,也跟著檢查,問江堯,“怎,怎麼樣大哥,你還,還滿意麼?”
“挺好的。”江堯點點頭,往四周看了一圈,“你們宋哥呢?”
“後,後面躺著呢。”三磕巴挺開心地繼續擦車。
“躺?”江堯第一反應還以為宋琪被人揍了,“他不剛給我打電話麼?”
“就是給你打完就,就說進去躺,躺……”三磕巴解釋道。
“大白天睡什麼睡?”江堯皺了皺眉,要睡還打電話叫人來過來折騰什麼勁兒?
“他說等你來,來了,再,再喊他。”三磕巴認真地把後半句接完。
江堯特別想說你個磕巴說話就不要大喘氣了。
既然睡了就好好睡,江堯沒打算讓三磕巴去喊宋琪,他猶豫了一下是直接把車開走,還是扔在這兒回頭再來一趟,就聽見三磕巴繼續說:“宋哥今天不,不舒服。”
江堯“嗯?”了一聲,看著他。
三磕巴拍拍自己腦門兒:“感冒,看著有點發,發燒。不然他平時都,都不,不會在廠裡休息,息的。”
“昨天吹風吹燒了?”江堯愣愣,想起在藥房門口碰上宋琪時他拎著的小紙袋。
“吹什,什麼?”三磕巴問。
“吹風機。”江堯隨口說,往後指指,“他就在後面躺著?”
“嗯,”三磕巴一頭霧水地點點頭,“從那個門進,進去就是!”
“你忙吧。”江堯往後院走過去。
從三磕巴指的小門拐進去是片挺小的空地,宋琪的修車廠也來了挺多次了,但都在修車間和前院打轉,後院還是第一次進來,江堯挺新鮮地先看了一圈。
兩個牆角堆著些廢下來的輪胎鐵皮,摞得老高,靠牆的地方放了個洗臉架,地上一個大鐵盆裡還盛著沒倒掉的洗衣水,半空中拉了兩根晾繩,掛著住店的小工們換洗的衣服,後面兩間屋子應該就是睡覺的地兒。
東西多,不過拾掇得還算利索,空氣中微微蕩著洗衣粉的味道,跟前面忙進忙出還帶著機油味兒的環境比起來,完全是另一個小世界。這個時間正好有太陽打進院子裡,地上投著光怪陸離的陰影,給人一種富有生活氣的別有洞天感。
適合畫速寫。
在心裡評價了一句,江堯低頭從一串汗衫背心大褲衩底下過去,敲敲宿舍的門。
沒人應。
他又試著推了推,門吱吱呀呀地開了條縫。猶豫一下,江堯放輕腳步走進去。
屋裡的陳設跟他們宿舍差不了多少,全世界的男子集體生活估計都是一個樣式兒的凌亂——幾張上下鋪的鐵架床,幾張堆得亂七八糟的桌子,亂七八糟什麼東西都有。江堯甚至是做足戰鬥準備,憋著氣進來的,好在屋裡通風,聞著沒什麼味兒。
跨過橫在門口的一隻拖鞋,他在靠窗的那張最乾淨的床上看見了宋琪,瞬間理解了為什麼三磕巴說他是躺一下而不是睡一會兒。
宋琪的躺姿很放肆,整個人浸在窗稜下的陽光裡,他今天穿了件有些修身的黑色高領線衣,沒蓋被子,胸膛的線條隨著呼吸沉穩起伏,鞋也沒脫,一隻腳架在床尾的欄杆上,另一條腿從床沿隨意垂在地上,橫起一條胳膊蓋住眼睛,用小臂擋著窗外射進來的金燦燦的光。
江堯走過去,抱著胳膊往床頭柱上一靠,歪著頭看他。
宋琪的下半張臉生得特別好,不論下巴還是嘴唇,都有股凌厲的線條感,鼻樑高挺,被黑色衣袖襯托出石膏像一般的質地,頭髮蓬鬆地搭在額際,被風微微揚開,在陽光下泛著淡淡的金屬色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