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那個三分像的小……
“宋,宋哥。”
……小,小子。
腦回路竟然還能被結巴給帶跑了,宋琪有點兒想笑,看他一眼:“嗯。”
三磕巴:“你,你什麼時候,再,再去,大院……兒。”
宋琪:“……兒化音不讀出來也沒事兒。”
三磕巴嚴肅地衝他點頭:“哦!”
“哦”完,他自己憋不住“吭吭”地笑了。
宋琪也笑了,倆人對著條狗笑了半天,宋琪感覺有點兒像神經病,抬手拍拍三磕巴瘦撅撅的後脖子,說:“行了。說正事兒。”
“哎!”三磕巴答應一聲,挺費勁地說:“我就是,就想你什,什麼時候再,再去大院的,時,時候,把,把我也,也帶上。”
宋琪抽掉最後一口菸屁股,抬抬手腕彈進幾米外的排水溝裡,看他一眼,問:“想家了?”
“也,也還好,”三磕巴掰完最後一口饅頭,拍拍手,看著不大好意思,“就,就想去看,看看。”
他說的大院是個救助站,專門救助有先天病的孤兒,三磕巴、小梁、二碗、麵條,店裡一大半都是救助站的出身。
宋琪想想,上次去那邊已經是一個月前了,麵條就是那次跟他過來的。
“行。”他站起來跺了跺腳,把圍裙從腰上摘下來抖兩下,說:“收拾收拾,明天帶你去一趟。”又叼上根菸,他垂著眼皮衝三磕巴張了張手,一臉嫌棄:“好歹洗個澡。拍你兩下拍出一手漬泥兒。”
三磕巴仰著臉衝他樂:“好,好嘞!”
回家的時候宋琪沒開車,把摩托從倉庫拖出來拍拍灰跨上了。二碗捧著一牙西瓜從屋裡出來送他,噘著嘴“噗噗”吐西瓜籽兒,問:“宋哥今兒騎車回啊?”
“嗯。頭盔給我找出來。”宋琪踩了一腳發動,往手上戴手套。
二哈在發動機“轟轟”的動靜裡興奮地叫了好一會兒,二碗才終於從屋裡把他頭盔找出來,出來的時候還搖頭嘆氣:“騎摩托就是明兒要出門,明兒要出門就代表沒空回來店裡做飯,沒空做飯就意味著要吃小梁哥做的飯……唉,悽苦的一天喲。”說完又啃了一大口西瓜。
他站在摩托的大燈前面,圓鼓鼓的肚皮被光照得像面鼓,宋琪看了一眼,舉起頭盔吹灰,什麼東西從裡面掉出來,他眼疾手快地接住,一顆糖。
不用想,這群完蛋玩意兒又把頭盔掛牆上當籮筐了。
戴好頭盔,他衝二碗勾勾手,二碗警惕地退一步:“咋了宋哥?”
宋琪指指他的嘴,手指又往上抬了抬。
二碗被肉活活埋成縫兒的眼睛一亮,立馬湊上臉把嘴張開:“啊——”
宋琪掐了一把他的大肉臉,把糖連皮帶紙地往他嘴裡一丟,擰過車頭“轟——”地走了。
“哎!”二碗在身後跳著腳大叫。
開出去幾十米,宋琪埋在風鏡後的眼睛裡還帶著笑,偶爾欺負欺負這群小孩還是挺有意思的。
再開出去幾十米,他的速度慢下來,眼裡的情緒也重新歸回平淡無波。
也就只剩欺負小孩還有點兒樂子了。
入秋的夜風已經有了變涼的意思,剛才開快沒覺出來,現在慢了,反倒能感到絲絲縷縷的冷氣往領子縫裡灌。這個時間段,從修車廠回他家的路上挺偏,沒幾輛車,一根根相同的路燈在視線裡被不斷甩出去,給人一種始終在原地轟油門的錯覺。
現在沒有小梁和三磕巴打岔了,他終於能安安靜靜地把回憶從心底扒出來曬曬月亮。
長相這回事真是說不清楚,好像哪個挺牛逼的老幾說過沒有相同的菜葉,但九年前他頭回見縱康時想到了自己親媽,下午第一眼看見那個上……饒,他竟然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