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跟隔壁實小拽小姑娘辮子呢。”
刺兒頭嘴角一抽,估計覺得這人精神不太正常,沒接話,伸手要把火機拿回去。
“中學生不能抽菸,替你老師沒收了。”江堯夾著火機在手指間轉了一圈,把手往兜裡一揣。
“……神經病!”刺兒頭撞了鬼似的,往江堯屁股底下的箱子上踢了一腳,帶著不知所以的小弟們跑了。
二十來分鐘後,宮韓從學區房後的小路跑過來,江堯仍坐在行李箱上,對著一盒烤串吃得滿地竹籤。
“你可真會找地方,跟這兒成仙呢?”宮韓跑得有點兒剎不住閘,圍著江堯又顛了兩圈,才一屁股在路牙子上坐了下來。
江堯把盛滿炸串的盒子遞給他。
“不吃。”宮韓擺擺手,一說話一嘴白汽,他比劃一下嗓子眼兒,“剛吃完飯,堵到這兒了都。”
說著又伸頭看看盒子裡的陣容,直砸吧嘴:“你這是把人攤子給洗了啊,一樣來一遍。”
“嗯,炸茄子最難吃,以後別買。”江堯也飽了,還有點兒膩。他用腳把地上的籤子攏了攏,隔著塑膠袋一把抓起來綁上,扔進幾米外的垃圾桶裡。
“見著你那個……小弟了?”揉揉鼻子,宮韓還是問了出來。
江堯從上往下看著他。
宮韓怕他躥火衝自己發飆,欠著屁股往旁邊挪了半米,抬起頭飛快地說:“我沒見過啊!你哥讓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說的,你當時在路上飆呢我怕你直接懟天上都沒敢告訴你。”
這麼一對視,他才看見江堯眼皮上還滲著血絲的口子,不知道是風吹得還是就那麼嚴重,跟剛從冷藏室拿出來的鮮豬肉似的。
“我操!”宮韓一骨碌從路牙子上彈起來,急得都跳了,“不至於吧你?一家人還真上上手了?”
這話在這時候聽起來可真夠嘲諷的。
“還沒消?”江堯抬手摸了摸,“我都感覺不到了。”
“那他媽是細胞凍死了吧!”宮韓說,把他的手拍下來。
“你怎麼一天說話就跟個二百五似的?”江堯很認真地費解了一下,被宮韓這句傻話逗得直樂。
一樂就停不下來,樂著樂著灌了兩口寒風,又停不住地咳了半天。
估計細胞真是給凍死了,連著下午沸成一鍋粥的情緒也給凍死了,把那些廢料都咳出來後,江堯莫名有種說不上來的輕快。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觸底反彈。
他還記得回家之前,他跟宮韓說晚點兒回來老頭子連小弟都給他生出來了。
回來一看何止是小弟,老東西簡直生了個哪吒,出現在他眼前直接就能跑能走能開門了。
江堯能預想到的最糟糕的結果,已經以更糟糕的情況展現在他眼前,一點兒防備都沒給,逼著他不接受都不行。
畢竟小孩兒都長那麼一長條了,他也不能真把母子倆給扔出去。山不滾我滾,反正那個家他也沒什麼記掛的。
就是有點兒對不起他媽。
“那你就這樣了?不回去了?”往宮韓家回的路上,宮韓挺操心地問。
“我回天上?”江堯看他一眼,倒也認真地想了想,說:“過兩天我直接回學校吧,在你家待到過年也不是個事兒。”
“你拉倒吧,又不是沒待過。”宮韓無所謂地擺擺手,拉著江堯的箱子下了車。
如果宮韓二姨沒來跟宮韓一家一塊兒過年,還真不是不能在宮韓家再過個自在年。
江堯一隻腳門裡一隻腳門外,瞪著一屋子烏泱泱的人頭,真是想拎著箱子轉身就走。
“江堯來了麼?”宮韓媽在稀里嘩啦的麻將聲中喊。
“來了!”宮韓答應著,把江堯拽過去,分別給他介紹麻將桌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