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隻要他一起殺機,便會劇痛難忍?
想到此處,墨孤煙強自冷靜,轉而去想昨夜藍霓裳為他簪在衣襟上的那一朵火紅山茶花。
他心中的殺意淡去,轉而被一種甜蜜又酸楚的情緒取代。
隨著他心中殺意消失,那胸口劇烈的疼痛立時便消退了,就像從未發生過一般。
墨孤煙閉目撫住心頭,吐出一股鬱氣。
竟然是如此,但凡他動了殺念,便會劇痛難當。
痛得厲害了,非但能叫他失去行動能力,還能叫他只求一死。
是何人不知不覺中,給他下了這等厲害的禁制。
墨孤煙睜開眼睛,正對上江無眠平靜的視線。
是江無眠!
也許是男人之間的直覺,墨孤煙幾乎是立刻便做出了判斷。
江無眠在《天崩圖》中做了手腳。
那日他拿到《天崩圖》,重獲部分軀殼,運轉靈力之時,曾有滯塞之感。當時他沒有在意,以為是太久沒有用這副軀殼的緣故。但是如今看來,這江無眠分明也是重生而來,且比他覺醒要早,知道他一定會來取《天崩圖》,所以早在其中做了手腳,只等他自取滅亡。
兩人目光一觸,江無眠望著他狼狽的模樣,目露悲憫,繼而挪開了視線。
墨孤煙盯著江無眠,目中卻彷彿要噴出烈火來燒死他。這念頭一起,墨孤煙又覺胸口劇痛。他不敢在想,急切痛楚之中,忙轉頭去看藍霓裳,那是最能讓他消去殺意的唯一一人。
當他看清藍霓裳的神色,禁制帶來的疼痛消失了,但是另一種由心而發的,更加幽深酸澀的苦痛卻又席捲了他的全身,叫他恨不能還是去經受禁止帶來的痛苦。
藍霓裳見墨孤煙面色慘白、形容狼狽,一臉鄙夷憎惡,道:「師父怪我做什麼?若是墨孤煙自己心裡沒鬼,怎麼被我一問,就成了這副鬼樣子?」
她早已在心中認定,是墨孤煙殺了瑤光師叔。
上一世,瑤光師叔究竟死於何人之手,沒有定論。
但是北斗宮上下,此外所有人,卻都是死於墨孤煙之手,就死在她眼前。
昨夜,她跟蹤墨孤煙來到江無眠房間外,分明見他要對江無眠下毒手。
雖然不知為何,墨孤煙最後狼狽離開。但是既然墨孤煙能對江無眠起殺心,難道就不能對瑤光師叔下手?
藍霓裳對墨孤煙本就有新入為主的成見,又聽江無眠說兇手乃是男子,當下立時便把墨孤煙的罪行給判了個九成九。
墨孤煙冷笑道:「好啊,那就殺了我給瑤光道長償命好了。」
藍霓裳叫道:「你承認了!」
天樞道長斥責道:「不要吵鬧了!墨孤煙,你不要意氣用事!霓裳,你也不要總對你師弟有偏見。」他轉向那位來通報的谷中弟子,問道:「那焚星宮宮主帶了幾人同來?」
那弟子想了一想,道:「除了焚星宮宮主,彷彿還帶了四五個男弟子,四五個女弟子的模樣。」
北斗宮眾人心中都是大為悲憤,均知這就是當日闖入北斗宮的原班人馬,竟是如此窮追不捨,一路跟到清風谷來。
江無眠回首看向藍霓裳,低聲道:「你若不喜歡焚星宮的人來,我這谷中閉門謝客便是。」
「來!讓她們來!人家都追到門上來了,難道我們北斗宮還怕了她們不成?」藍霓裳怒道,頓了頓,又道:「這事兒跟你們清風谷沒關係,卻不要牽連了你。我們出谷去見她們!」
江無眠哪裡在乎被牽連,但是他素來遷就藍霓裳,聞言也不反駁,見她怒氣沖沖往外去,便默默跟隨在她左右。
天樞道長道:「溫宴,你在此守著你瑤光師叔的屍身。」他悲憤道,「諸位師弟,菡萏,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