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在閉關修行。」舒契溫和平靜道,左手微動,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把玫瑰交椅示意藍霓裳坐下歇息。
藍霓裳承他好意,坐下後喘息稍定,道:「不是我有意打擾天璇師叔清修。只是我想如果這北斗宮中還有誰瞭解精魄分裂之法,那一定只有天璇師叔了。」
「精魄分裂之法?」舒契眉毛微蹙,溫潤的目中竟流露出恐懼厭惡之意,「大師姐因何要了解此等惡法?」
「你知道這法子?」藍霓裳眼睛一亮。
便在此刻,裡面傳來一道蒼老卻洪亮的聲音,「放她進來。」
正是藏經塔的守塔人天璇道長。
這是藍霓裳第一次走入北斗宮藏經塔的第九層。
身為北斗宮弟子,她自然無數次從外面仰望過石塔,修習課業時,也曾與同窗在底下幾層背誦過晦澀難懂的大道經文,也曾與師弟師妹們吐槽過這石塔的陳舊昏暗——百盞明燈都無法照亮這些沉積千年的經書古籍。
誰知道這藏經塔的最高層,卻是迥然有別於底層的陳設。
整塊的青石壁古樸莊嚴,沿石壁熊熊燃燒著上千盞耀目長明燈,騰起的火苗如蛇的長信,尖上吐出一點妖異的藍,正與塔頂透出的血月紅光輝映。
松油燃燒的清香盈滿整個空間,向更遙遠的夜空彌散開去。
火光無風自動,映得石壁上玄奧的經文彷彿活物一般遊走,將踏入其中的陌生來客重重包圍。
轟鳴聲自背後傳來,是舒契在外面推上了石門。
藍霓裳忍不住環住了雙臂。
「近前來。」天璇道長聲如洪鐘,彷彿神諭。
藍霓裳定定神,在天璇道長身前的蒲團上坐下來,環顧四周,最終將好奇的目光落在眼前長眉美髯皆雪白、正閉目入定的長者面上,徑直問出了此刻最掛心的問題,「天璇師叔,那精魄分裂究竟是怎樣的惡法?若是有人將兩人的精魄分裂又糅雜在一處,可有法子能恢復如初?」
天璇道長睜眼之前,先哼笑一聲,道:「你這娃娃,不於正道上下功夫,專來淘騰這些逸聞故事,可惜了你聰穎過人的天賦。」他長目忽睜,精光乍綻,不輸盛年之人。
藍霓裳經了兩世跌宕人生,如今已是第三世,可謂飽經滄桑,忽然被師叔像訓孩子似得訓了一句,不禁一愣,搜尋著第一世與天璇師父的回憶,不禁有些汗顏。當初她初來異世,大感新鮮,為了彌補在現代因病無法暢快玩耍的童年,可謂淘氣已極,仗著小孩的殼子青少年的心,在北斗宮做了一回孩子王,帶頭逃課躲避訓練這些都是家常便飯。天璇師叔的經文課最是無趣,她想辦法能避則避,更是沒好好上過幾次。
藍霓裳放軟了聲氣兒,「師叔……」
天璇道長自然不會同小輩計較,道:「精魄分裂這等惡法,都已禁絕於世間。連聽說過這惡法的人都屈指可數了。你又是從何處聽來?」
藍霓裳一時語塞。
天璇道長見她支吾,已是有了猜想,嘆氣道:「定是那映魄燈惹出來的禍事。你女孩兒家只知那映魄燈美麗絕倫,見了便愛,卻哪裡知道這映魄燈背後的血淚故事。」
第53章 這三週目的開端,還不算……
《師姐可太鹹魚了》
藍霓裳自天璇道長處離開時, 手中多了一盞玲瓏剔透的花燈。
那花燈的提繩極長,幾乎垂落於地上。
此時血月極盛,世間一切都因蒙著這層幽幽血色而改變了原本顏色。
這一盞雪花狀的蓮蓬大小的提燈卻顧自發著清冷的白光, 好似一片會發光的雪, 竟能不蒙血月之色。
「恭送大師姐。」守塔的舒契垂目合十。
藍霓裳手臂微微揚起,叫那燈映照到了舒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