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甚至在倒流。
他像是衝破了現在這具軀殼,回到了大學的時代,那個心中沒有爾虞我詐、權欲之念的時候。
那時候的年輕人一無所有,可是那時候的年輕人擁有世界。
然後他睡了過去。
等他醒來,鑽星號正在進入一場風暴,大海變得面目猙獰,海浪捲上了數十米的高度,導航已經完全失靈,時間不再顯示,無法與外界聯絡。比這情況更糟糕的是,鑽星號船底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鑽穿,海水瘋狂倒灌。
迎接他的結果,可想而知。
這……絕對是一場人為的仇殺。
“我公司於2022年年初接受了夏澤笙先生僱傭,在澳門相關機構結束了對秦驥先生乘坐之鑽星遊艇失蹤一事進行進步調查。自2022年年初到2024年1月這段時間,我們圍繞廣東大灣區、澳門香港珠海等地做了搜查,並逐步擴大範圍,沿著南海冬季洋流方向,進入越南搜尋,在中南半島的海灘上找到了一些疑似殘骸,包括印有中文及日期的礦泉水瓶、遊艇上使用過的同品牌的衝浪帆板碎片等等。”坎貝爾還在繼續講述著這起事故。
“但是決定性的證據,是在不久前,於菲律賓馬拉望島沿海發現的。這是調查搜救小組在馬拉望島現場拍攝的照片。”
坎貝爾調出了一張照片,是一塊兒殘骸,已經不成樣子了,上面印上的標誌也殘缺不全,但還是能夠依稀辨認出“鑽星號”三個字。
在坎貝爾的對調查結果平穩敘述的時候,秦禹蒼回頭去看了看夏澤笙。
“後續,在馬拉望島的那個海灘上,我們還陸續發現了一些獨存在於鑽星號上的一些裝置,比如說印有logo的對講機、碎掉的玻璃杯等等。可以說,這些證據,已經足夠證明鑽星號遭遇了巨大的事故,船體粉碎,被洋流推向了各個不同的地方……”
終於,坎貝爾在半個小時後,結束了調查報告的敘述,然後說:“我公司根據物證判定,秦驥先生應已死亡……相關物證已經提交給中國公安機關的鑑定機構,鑑定結果已經證實了此事實。夏先生,請節哀。”
在聆聽的幾個人,便都有了不同的小動作。
對於秦驥的二弟三妹來說,欣喜多於悲痛。
可是……
夏澤笙看著坎貝爾,安靜聆聽著,神情依舊平靜。
……這種平靜,本身就不太正常。
秦禹蒼暗暗皺眉。
何甄點點頭,拿出了一份死亡證明:“我拿到了秦驥先生的死亡證明。夏先生,目前的情況是,我需要您協助我完成向戶口登記機關申報死亡登記,登出戶口。因為這涉及後續的遺產繼承問題,我們務必要儘快……夏先生?”
夏澤笙問他:“我能、能看看你手裡的死亡證明嗎?”
何甄沉默了片刻,走到夏澤笙面前,把秦驥的死亡證明遞給了他。
薄薄的一張紙,寫清楚了什麼人於什麼地點如何死亡,並加蓋了有關機關的公章。夏澤笙垂首,用指尖反覆撫摸那張紙上的名字。
秦驥。
他的表情平靜如初。
可似乎一種巨大的悲傷已經擠滿了整個房間,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屋子裡安靜了下來。
直到何甄忍不住打破了這份安靜:“夏先生,秦驥先生也是我多年的好友,他的死亡我同樣悲痛。但是我需要您振作起來面對後續一系列事宜。死亡登記、登出戶口、登報廣而告之,葬禮舉行、最重要的是,秦驥沒有立下過任何遺囑,後續遺產如何分配也需要儘快落實。”
“說到遺產分配。”秦如南忽然開口,“你怎麼知道我大哥沒有留下過遺囑。”
何甄愣了一下:“我是他的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