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輕聽到老者的話,渾身的血液往頭頂上衝,血壓狂飆。
看來他因為家族遺傳病,導致沒幾年活頭了是真事,不然柏為鶴也不會…
可是分他壽命一半有什麼用啊,他的去留哪是這個世界的人事能決定的。
陳子輕呆呆地坐在床邊撫摸男朋友的眉眼輪廓,沒注意到周秘書跟老者都出去了,石室靜得像座墳。
柏為鶴,你看你查這個查那個,做這個做那個,什麼都不告訴我。“你怎麼能瞞我瞞這麼狠。”
昨晚我不敢睡,來的路上我也沒睡一下,算算快二十個小時沒睡了,我的眼睛很疼,不知道是熬夜熬的,還是疾病發作的原因,估計兩樣都有,眼珠都要爆開了。
儀式失敗了,你沒醒過來,我有點慌。
“柏為鶴,我覺得我可能要走了。”
應該是錯覺吧,我都還沒和你結婚。
“我們肯定是要結婚的。”
陳子輕轉轉無名指上的戒指,他彎腰在柏為鶴的唇上親了一口,起身瞟一眼同樣隻字不提隱瞞他的費萊爾,憂心忡忡地蹙著眉心走出石室。
周秘書在屋外打電話,手往後伸,指了指桌上的礦泉水,讓他自己拿,他開啟瓶蓋喝了幾口水,艱澀地呼氣。
高高破破的木門檻裡外都是一片髒亂腳印。
陳子輕跨過門檻吹裹挾了土腥氣的風,耳邊是周秘書流利的外語,處理著工作上的事。
有個衾族小孩躲在屋角探頭探腦,光著腳踩在泥巴里,抓著牆的手指甲裡沾著什麼果子的汁液,胸前掛著一條尖長齒鏈,黑黝黝的臉,懵懂童稚的眼神。
陳子輕摸上下衣服兜,只摸到一部修補過的手機,沒小零食,他不好意思地對著小孩笑了笑。哪知小孩啪唧啪唧踩著泥過來,送了他一把果子。
他對著手機照過,知道自己的眼白布滿血絲,眼瞳裡的金紅兩色佔比有變化,活脫脫就是一個要變身的怪物,小孩竟然不怕他。
果子不怎麼甜,水多,陳子輕一口氣吃了兩個,他等周秘書打完電話,就把剩下的果子遞過去。
周秘書只從他手上拿了一個果子: “我問過那老人家了,儀式沒有成功的先例
。柏總選擇在啟動儀式的最佳時辰冒險一試。
陳子輕的心緒就像雨鞋上的泥點子,亂七八糟: “可以想辦法送他們去醫院嗎?”
周秘書搖頭: “身體不能搬動。”
陳子輕閉上眼睛,慢慢轉動眼珠緩解疼痛: 那我留下來,你回去吧。
“回什麼回。”周秘書嘆氣, 老闆不好起來,我一個秘書也管不了那一大攤子事。
於是兩人留在了衾族。
這個居住地全是石頭搭砌的矮屋,門前一條彎彎扭扭的泥巴路,站在路邊往前一步就是萬丈深淵。
陳子輕吃晚飯的時候隨口問老者,住在這裡多不安全啊,下個雨路還那麼破都是泥巴,怎麼不搬到山下去。
老者說他們世代族人都在這裡,早就習慣了與世隔絕,清淨安逸。陳子輕吃著碗裡的紅薯葉: 爺爺,我的男朋友還是沒醒。老者用筷子沾著毒蛇泡的酒灑在地上,灑在空中: “上天眷顧有心人。”
陳子輕撇嘴,世上的有心人多了去了,上天怎麼可能眷顧得過來,而且就算眷顧了你一次,也不會次次眷顧你,永遠眷顧你。
“陸系統,我的生命卡可以送人嗎?我想給我男朋友用。”
系統: 不可轉送。
陳子輕扒拉一口沒什麼米香的飯疙瘩: “那我的積分能買哪些小道具?生命點健康值之類的有嗎?
系統: 你的積分只能買有時間限制的生命點健康值,並且同樣不能轉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