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家村跟張家村只隔著兩條田埂,近的很。
三輪沒法在細細窄窄的田埂上騎,要走大道,那得繞一下,經過一座山,幾l個水塘和兩個村子。
那兩村子裡的人見到放了那麼多東西的三輪車從他們門前路上過去,都伸著脖子瞧,樂呵呵地算著什麼時候吃上喜糖。
望向春接到了張母的電話,她早早去小店買了長鞭炮在門口等。
三輪車一過來就放鞭炮,劈里啪啦聲在村裡響了老半天。
“張老二家下血本了,帶老多的東西。”
“你也去看了啊,腦白金都買了兩盒,那玩意兒貴死個人。”
“我還以為兩家的婚事要吹。”
“吹不了,向春她弟是張老二媳婦相上的,不知多滿意。”
村裡扎堆議論紛紛,望向春在廚房忙得不可開交,叔叔嬸嬸都在幫她打下手。
陳子輕已經吃上了張慕生帶過來的桂圓。
張慕生給他剝。
“這個上面的殼沒弄乾淨,你看這裡,有一小塊碎殼。”他手指著桂圓肉上一處,挑剔死了,“你剝仔細點好不好。”
張慕生捻掉那一小塊碎殼。
陳子輕這回沒得作了,他拿走吃掉,把桂圓核吐在地上,待會兒張慕生會掃的,到這個時期,他多少已經摸到了張慕生的情緒臨界點。
張慕生很隨意地從外套口袋裡拿出一個黑色塑膠袋:“我媽讓我帶給你的。”
陳子輕撥開塑膠袋往裡瞅,有金首飾,還有玉,一股熱意從他後腦勺竄到他背上,他嚥唾沫:“黃金俗死了,我不要。”
對不起,我說的是假話,黃金一點都不俗,我超喜歡。
陳子輕還說:“那鐲子我也戴不了,磕磕碰碰的,誰知道什麼時候就碎了。”年頭很久遠的好玉,不敢戴,萬一碎了怎麼辦。
張慕生的鞋子碾著桂圓殼:“不戴就收起來。”
陳子輕打量他,眼下沒青色,昨晚回去睡得挺好嘛,還以為要失眠睡不著呢。
不過,有可能是藥物的作用。
陳子輕哼了聲:“我收了,就代表做你家兒媳了啊?”
張慕生看他一眼:“代表我們會成親。”
陳子輕撇撇嘴,這有區別嗎,好吧,就算是有區別,你換個說法就換個說法。他把塑膠袋紮起來放在一邊:“那成親了,你還會不會對我好?像在西寧那樣。”
張慕生的目光沒從他臉上收回:“不會一樣。”
陳子輕“霍”地站起來:“你什麼意思,還沒成親你就要變了?”
張慕生不快不慢地剝著桂圓,冷淡的薄唇張合間是他遊刃有餘的,所謂的木訥:“成了親,我不可能打地鋪。”
陳子輕:“……”他坐了回去,撓撓臉頰說,“我也沒說成親了還讓你打地鋪,別人家怎樣我們就怎樣,不搞特殊。”
張慕生隱隱哧笑:“在這片村子,別
人的媳婦會伺候丈夫。”
陳子輕一把抓走他剝好的桂圓肉塞進嘴裡:“那不行,我是不會伺候你的,必須是你伺候我。”
張慕生不置可否。
陳子輕擰眉心:“你哪天不伺候我了,我就……”
張慕生撩起眼皮,盯著他:“跟別的男人跑。”
少年很作地拉過他放在桌上的手,將桂圓核吐上去:“我不能自己過啊,我又不是得了離開男人就活不了的絕症。”
那桂圓核小小的,上面沾著一層晶瑩的津||液。
張慕生將手放下來,做出丟掉桂圓核的動作,實際卻捏在掌中,漫不經心地把玩|揉||搓。
像是在揉更小,更圓,柔||軟還嬌||嫩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