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金”的狂歡還在繼續,孟一堃跟在謝浮後面出了後門,他們在長巷裡停步。
關於一個人聽著歌靜靜哭,一個人心疼地吻他耳朵,吻他嘴唇的畫面,他們都看到了。
孟一堃心頭的震動難以消散,他重重搓臉,篤定地說:“阿簾來真的。”
謝浮停在孟一堃前面兩步,指尖挑起打火機蓋帽,合上,又挑起。
冰冷的金屬聲以散漫的節奏,持續地響著。
“當初我們討論的對策是順著阿簾,他淡了就沒事了。”孟一堃語氣沉重,“這麼看,他能淡嗎?”
回答的依舊只有打火機開合聲。
“我真不知道怎麼說。”孟一堃不可能站在普通同學的角度來看待那場景,起鬨地說聲牛逼就完事,他是發小,是一起長大的死黨,能共患難共富貴的交情。
他相信和他一起目睹那畫面的謝浮,以及沒能來的季易燃都和他一樣,他們內心深處都希望阿簾只是一時興起。
阿簾當初在小群通知說自己彎了,他都想好了以後要怎麼拿這個事笑阿簾,還截圖儲存了。
孟一堃使勁搔搔頭,最近阿簾打遊戲的頻率大幅度下降,經常不線上,他也不在朋友圈發他收藏的球鞋跟戰績,甚至都不怎麼發朋友圈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遮蔽了大家,只給特定的人看。
而且他把屏保上的貓女換成了彩虹,社交活動幾乎為零,生活中心只有他物件,少有的幾次都帶著他物件,譬如今晚。
這麼投入忠誠,阿簾哪是在搞基,他活脫脫是在演純愛劇。
——只有一集,時長一輩子,主角編劇都是他跟顧知之,結局he。
“激情來的快去的快”這經典走向,阿簾好像沒沾上,他有他自己的路子。
“你跟老季不在我們班,你們不知道……哎,我坐在他們後面,兩隻眼睛看他們上課下課都貼著。”孟一堃一個粗糙直快的老爺們,心裡都藏了事磨嘰起來了,他從來都不跟女朋友討論發小的戀情,因為基,因為發小家裡的情況,因為還是高中生之類因素,少點人知道為好。
他也不能一有點發現就私聊謝浮跟季易燃,他們一個是校籃球隊長,一個是學生會長,都很忙,哪有多少閒工夫。
所以他私藏了很多小細節。
他彷彿成了那對小情侶的愛情見證官。
“阿簾上廁所都要顧知之陪。”孟一堃臉抽抽,難以形容他的感受,阿簾搞個基搞出了依賴型人格,極其依賴自己的物件,關鍵阿簾本人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習慣成自然。
那個顧知之是他從沒接觸過的種類,既圓滑又真誠,還有股子與自身條件不匹配的神秘感。
好像他有種魔力,能讓人永遠對他有新鮮的感覺。
根據孟一堃這段時間的暗中觀察,顧知之這人最可怕的是,大家以為他只能被動防守,忽略了他也能主動攻擊的真相,從而不知不覺進入他的傷害範圍。
一旦進去,必死無疑。
孟一堃說了半天,謝浮都沒隻言片語,他自顧自地做起了總結:“老謝,我有種感覺,阿簾不會厭倦。
“他跟顧知之接吻,小心翼翼得像吻什麼易碎品似的,說來慚愧,我沒那麼吻過我女朋友。”
孟一堃再次提起這件事,謝浮終於開了口。
“小題大做,熱戀期一天做一次,一次做一天都正常,他們接個吻算什麼,”謝浮合上打火機不再撥開,他的指腹有點紅,是不斷開合蓋帽留下的印子。
孟一堃還沒從謝浮對“做”的炸裂概括,就又聽他說:“什麼都不算。”
“而且,”謝浮再次開口,長久地停頓,耐人尋味極了。
孟一堃學習挺好,可他的獨立思考能力在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