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臉上貼金麼?”程夫人笑道,“總歸是那孩子體貼人。”
“你知道就行。”蘇渙笑道,“我這也是怕你做了祖母,對什麼事都底氣十足,覺著孩子們做什麼都是應當應分。”
程夫人橫了他一眼,“這還用你跟我說?”
蘇渙無奈,對妹妹揚了揚眉。
程夫人引著兩個哥哥走到裡間。
天賜睡在大炕上,與程詢一樣天生微微上揚的唇角,不笑也似含笑,睡相不知多甜美。
“跟阿詢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眼睛長得相像麼?”蘇潤輕聲問道。
程夫人卻道:“我瞧著比阿詢更好看。”
蘇潤笑起來。
蘇渙則壓制不住心頭的喜愛,小心翼翼地把天賜抱起來,柔聲道:“來日一定又是一個程詢。”
程夫人莞爾。
紅翡進來通稟:“二爺、三爺、二奶奶來給二位舅老爺問安。”
蘇渙聞言,小心翼翼地把天賜放回到大炕上,和二弟、妹妹去了外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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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書房裡,程安、程福站在門邊,饒有興致地看著程詢和修衡。
程詢站在畫案前,一面作畫,一面緩聲讀《棋經》的虛實篇給修衡聽。
修衡坐在一旁的小書桌前,一面習字,一面聆聽。聽了幾遍,說:“師父,我記住了。您給我講解吧。”
程詢和聲說好,逐句講解給他聽。
師徒兩個經常會這樣,教的、學的同時一心二用。
程詢教修衡的,是正統學問和雜學一同進行。
以修衡的絕頂聰明和那份兒好學,吃透正統學問,多說也就用三四年時間。但程詢不想讓他突飛猛進,學的越多,領悟的道理越多,人會早早的變得深沉老成,並無益處。
還是孩子的年紀,就該有孩子的天真可愛性情。不然的話,長大之後回想起來,不免遺憾自己都沒多少幼年時該有的歡欣。
讓修衡十歲之前打好最紮實的功底,十歲之後,不需他點撥,便能自學成才。
說起來,前世的修衡是從十多歲起,才被外人知曉是罕見的習文練武的好苗子,不需想就知道,十歲之前,都耐著性子陪先生磨蹭了。
他要修衡一直遙遙走在同齡人前面,但不失赤子情懷。這個火候倒是不難掌握,畢竟,小徒弟跟他的兒子無異,凡事都能有商有量。
領略了《棋經》的虛實篇,修衡習字的時間也滿了一個時辰。他放下筆,端詳著自己的字,之後滑下座椅,把寫好的字拿給程詢看,“師父瞧瞧。”
程詢放下手裡的畫筆,接過字細看,滿意地笑了,“不錯。”這麼小一個孩子,一心二用的同時,也能做到心靜、手穩。
“那我就放心啦。”修衡踮起腳尖,“您在畫什麼啊?”不過兩句話的工夫,神態就從學生的一本正經轉變為孩子的活潑靈動。休沐的日子,他只需習字,不用上課。
“你不是跟我討賬,讓我給你畫黃鸝麼?”程詢摸了摸他的頭,神色從剛才的溫和內斂轉為透著隨意的親切。
修衡笑嘻嘻的,“您是有段日子沒賞我畫了呀。”
程詢把他撈起來,讓他站在椅子上,“瞧瞧,怎樣?”
修衡一雙小手撐在畫案上,歪著頭看了片刻,眉眼間的笑容更為璀璨,“好看,好看。我要掛在書房裡。”
程詢失笑。怡君佈置的東小院兒,這小子特別滿意,尤其喜歡單獨收拾出來的作為他的書房的西梢間。近來,陸陸續續從自己家裡倒騰過來一些工筆畫——都是他和怡君以前送他的,他選了特別喜歡的,一幅一幅懸掛到牆上。
“過一會兒就畫好了,耐心等等。”他說著,把畫往一旁挪了挪,這樣,修衡不用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