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黎兆先笑開來,“真能胡思亂想。我怎麼捨得欺負你。”語畢,視線緩緩下落,看著那讓他心跳加速的豔豔春/光。
徐巖臉頰燒得更厲害,抬手矇住他的眼睛,“不準看。”
他又笑起來,避開她的手,低下頭去,用溫柔輕柔安撫她、融化她。
窗外,夜空湛藍,星光閃爍。
月將圓。
。
程家的三輛馬車相繼回到府中。
程詢下了車,先和怡君送母親到了垂花門前,讓母親早點兒歇息,又對怡君道:“我晚點兒回去。”
婆媳兩個頷首說好,相形回了內宅。
程詢折回去,見父親正站在路旁等待,說道:“去我書房說話吧。”
程清遠說好,舉步與他轉往光霽堂的書房。
程詢進門後,先親自動手沏茶。
喜宴上,程詢當然少不得與黎兆先禮尚往來,調侃一陣子,上回自己被灌了幾杯酒,這回如數奉還。再多了,不是勸不成,而是沒必要。
很奇怪,他酒量不錯,但沒酒癮。放鬆又安靜地與好友坐在一起的時候,才會放開了喝,不然就沒有多喝的興致。
按理說,皇帝今日應該有恩旨、賞賜,但是很奇怪,並沒有。不會是又跟皇后掐上了吧?——他能想到的可能,只有這個。要知道,前世皇帝對黎兆先、薇瓏,是多年不變的恩寵備至。
沏好一壺碧螺春,程詢親手端到父親就座的書桌前,又倒了兩杯茶。
程清遠的手指在茶杯一側輕輕點了點,以示領了他這份兒周到,隨後,端茶呷了一口。
程詢在書案後方落座,是很放鬆的姿態,“之前我跟您說,要您答應我一些事,我再與您商量。其實那樣說並不對,我是想請您看清眼下的局勢,做出明智的選擇。”
“你仔細說說吧。”程清遠道。
“兩廣的案子,涉案的那名您的舊部,罪責沒多大。不為此,您也不會只是去信叮囑他。”程詢徐徐道,“自然,他不是清白之身,瞞著您做的事兒、犯的錯可不少。”
程清遠頷首,靜待下文。
“他真正的不清白,是由人翻出來交給朝廷發落,還是他自己給出個交代,或是您做場面功夫給他發落,都可以。”程詢凝望著父親,“我承認,在風波興起之前,就已派人去敲打過他。”
果然如此。程清遠惱火、失望,更多的則是沮喪。太悲哀了。他一直被長子牽著鼻子走,長子一直讓他防不勝防。
程詢話鋒一轉:“查案官員、錦衣衛,都很清楚皇上的意思,是以,主要針對的是景家、楊家,不出意外的話,您只是陪著他們受些責罰。——我不想出意外,不想讓兩廣一案鬧到次輔是罪魁禍首的地步。但是,這心思需要您成全。”
“……”在長子面前吃癟已不是一次兩次,就算誰給他力氣,他都懶得再責問、怒斥。
“我是想什麼呢?”程詢和聲道,“經此一事,您與首輔劃清界限。他的仕途,已到末路。您再跟他一唱一和,不出一半年,就要陪著他致仕賦閒。到時候,手裡的爛攤子都收拾不清楚。”
程清遠抬眼凝視著他。
程詢篤定地點一點頭。人情世故什麼的,他總是不能記在心裡,但對朝堂的格局,不論前世今生,都敢說有著最敏銳的直覺、最精準的推斷。
就算柳閣老不回朝堂,皇帝對景家、首輔的容忍都有限——那不是個按理出牌的帝王,驕傲、精明、強悍又知人善任,景家與首輔變相的給他的窩囊氣,就算沒有賢臣輔佐,都忍不了多久。
“這是皇上登基以來的第一樁大案,倒不是案情有多駭人聽聞,而是牽連其中的三家舉足輕重。”程詢跟父親交了底,“三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