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得看麼。
把他氣得啊,說你這種人也是奇了,一不高興就揭人的短兒,再說了,也不知道誰以前誇個沒完。
她說以前我不是眼瞎麼,現在眼神兒好了。
他氣得嘴角都要抽筋兒了,磨著牙說小兔崽子,故意拱火是吧?
他生氣了,她倒高興了,眉飛色舞地說是啊,你這小地痞能怎樣?要不要打我一頓啊?
能怎樣呢?不能怎樣。捨不得正經地給她氣受。
她會氣人,也會哄人,不過一時半刻,就把他哄得跟個捋順了毛的貓似的。
就是愛她那複雜、矛盾卻鮮活的性情,真就是被她氣得暈頭轉向都打心底樂意。
怡君睡了一刻鐘就醒了,緩了一會兒,問他:“累不累?”
程詢搖頭,“冷麼?”
她也搖頭,笑著說:“今日不少親戚都等著你過去呢——姐姐回門的時候就是這樣。今日你可有的受了,估摸著跟我昨日情形相仿。”
“應當的。”程詢騰出一手,從溫茶的木桶裡取出提粱壺,給她倒了一杯茶,送到她唇邊。
怡君就著他的手喝了兩口,坐直了些,笑笑地看著他。
“不生氣了?”他笑問。
“怎麼敢生氣啊?把你惹毛了,到孃家甩臉色的話,吃虧的可是我。”
程詢牽了牽唇,“不愛聽,換句我愛聽的。”
怡君眯了眯眼睛,手指點一點他的濃眉,“越看越好看,今日在親戚面前揚眉吐氣,全是你的功勞。”
程詢卻斂了笑意,一本正經地說:“不愛聽奉承話。”
“誰奉承你了?”怡君的手指描畫著他的眉形,“誰敢說我們家程大人長得不好看,我可是要記恨一輩子的。”
程詢繃不住了,輕輕地笑出聲,“小丫頭,怎麼這麼討人喜歡呢?”語畢,就要親她。
怡君卻先一步掩住他的唇,帶著不滿,悄聲道:“什麼眼神兒啊?沒見塗了唇脂麼。不準亂來。”
以為他不知道她隨身帶了唇脂。他拂開她的手,“就要亂來,有本事你就撓花我的臉。”
“……”本來就沒話好說,雙唇又被他即刻堵住,她能做的,不過是用力地捏了一下他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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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怡君說過的,今日程詢的情形,一如她昨日認親。但他全程笑微微的,準備的見面禮也分明是花過心思的。
廖家二老爺、二太太前幾日就帶著孩子回到了京城,今日認真打量過程詢之後,滿臉喜色。
廖書顏、碧君也和蔣家的人一道來了。
廖大太太和小女兒說了一陣體己話,就笑道:“去跟你姑姑、姐姐說說話。”
怡君笑著點頭,轉到姑姑和姐姐那邊。
廖書顏攜了小侄女的手,輕聲道:“來之前,我還跟碧君說呢,這兩日這麼多事,你定是累得緊,別帶著小脾氣回孃家才好。”
怡君汗顏。
“都說程夫人特別喜歡你。”碧君到了怡君身側,笑靨如花,“我料想著你是怎麼都不好意思鬧小脾氣。瞧瞧,我沒說錯吧?”末一句,是對姑姑說的。
姐姐真是高看她了。怡君底氣不足地說:“是啊,沒好意思。”
廖書顏和碧君同時笑起來,前者望一眼程詢,道:“瞧著是清清冷冷的性子,今日卻是打心底願意做這些場面功夫,還做得這樣好。”停一停,笑微微地看住怡君,“我還是那句話,要惜福啊。”
怡君鄭重地點頭稱是。
這日的廖家,與昨日程府的情形大同小異,程詢少不得又要喝酒,但是廖大老爺、廖二老爺和廖文哲體諒他,話裡話外地勸著親戚別一味勸酒,他也就輕鬆許多。
飯後,敘談一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