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新年的帖子送到皇帝面前,朝臣、命婦進宮,給皇帝、皇后拜年。
然而一眾命婦並沒見到皇后——太監告知她們,皇后抱恙,實在起不得身。
一年之初就稱病,很喪氣。命婦琢磨不透,這是皇后給皇帝添堵,還是皇帝給皇后沒臉,只確定一點,帝后掐架的日子還長著,日後的熱鬧還多著。
廖大老爺、廖大太太回到府中,相形去給年長的親友拜年,回來之後,應承前來家中拜年的人。
程府那邊,上午,程詢帶著二弟、三弟出門拜年;下午,陪著父親和二舅待客;到晚間,同輩的人找過來,聚在一起玩兒骰子、推牌九,到戌時方相繼道辭離開。
初一到初三,家家戶戶都是這般忙碌,到初四才得閒。
廖家與蔣家走動起來。廖大老爺與廖文哲先在家中宴請蔣士元父子三人,隨後蔣家回請。廖大太太這邊,先是主動請蔣家太夫人、二夫人和廖書顏過來做客,繼而帶著兩個女兒去蔣家串門。
一來二去的,兩家親近不少,廖家三兄妹和蔣家兄弟、世子夫人逐漸熟稔,時有往來。
怡君抽時間又給徐巖畫了幾幅花鳥圖,派人送到了徐府。徐巖歡歡喜喜地收下,當即用一本自己珍愛的藏書做了回禮,另附一封書信。
她在信中告訴怡君:近日不走運的很,父親身體又不大好,實在不宜出門走動,幾時相見了,再細說原委。
徐老爺的事情,怡君有耳聞,回信時婉言寬慰一番,至於徐巖說的不走運,無法揣測,便略過不提。
後來,在蔣府,廖書顏與蔣二夫人閒談的時候,怡君聽說了一件與徐巖有關的事情:自年前到這上下,黎兆先三次到訪徐府,並且,皇帝已經知曉他傾心徐巖,笑說只要徐家答應,便會賜婚。正因此,人們不敢隨意議論,只私底下與親朋提幾句。
黎兆先的做派倒是直接。怡君祈望,徐巖亦對他有意,那樣的話,便是一段天賜良緣。這種事,交情再深也不能詢問,只能等待後續訊息。
商陸那邊的情形,阿初隔三差五來稟明怡君:商陸始終不曾懈怠,日子越久,反而越勤勉盡心。
那終歸不是個笨人,如今這態度,大抵是出於很珍惜這個放下架子、觀望塵世百態的機會。怡君想,這就好,他要是個不開竅的,往後少不得長年累月地防範。經此一事,他再由姜先生教導一兩年,該是如何都走不到岔路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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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九上午,徐巖應邀來到黎王府:前兩日,太妃駕臨徐府,她理當前去請安,但當時被黎兆先一系列行徑氣迷糊了,謊稱染了風寒為由,只在門外行禮問安。
沒成想,太妃不以為意,臨走時留下一封請帖——單獨給她的,邀她初九到王府,賞花,用飯。
推脫的話,便是不知好歹了。
年前,黎兆先堂而皇之地去徐府找她,在自己家中,一時被氣得五迷三道,一時又被他擾得心神紊亂、臉頰發燒。
喜歡麼?喜歡的,有這樣個冤家在跟前,不愁日子沉悶無趣。
可是……
下馬車之前,徐巖想起出門前母親的叮囑:“到了王府,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卻不可失禮於人。黎王府做到這地步,我是沒話好說了。也別害怕,王爺若真想為難你的話,只用你在周府出的那檔子事做文章,我們就受不住。”
這是實話,她沒得反駁。只是……終歸是覺得他做派有些霸道。她還沒反應過來呢,上至皇上下至不少官員,就都知道他的心跡了。
想著自己的眼前事,再想到怡君曾去程府上學的事,皺了皺眉:黎兆先和程詢,分明就是一路貨——她有什麼看不明白、想不通的?
的確,程詢的手法看似柔和婉轉,但總的來說,應該就是喜歡怡君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