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河裡洗個澡。”
董飛卿疼得嘶嘶的吸著氣。
一直在一旁看熱鬧的陸開林笑出聲來,對修衡道:“吃點兒東西吧。”
修衡回身坐好, 接過陸開林遞過來的肉沫燒餅,一邊吃, 一邊用冷冷的眼神繼續跟董飛卿找補。
董飛卿權當沒看到, 笑嘻嘻地給他倒了杯清茶, 殷勤地送過去, “哥, 喝茶。”
修衡勉為其難地接到手裡, 喝了一口。
“世子爺!”車外的小刀語帶驚喜,“來了,來了!”
“真的?”修衡立時雙眼一亮,站起身時,茶杯、燒餅通通不管不顧地扔到車廂一角,掀開簾子,閃身跳下馬車。
陸開林和董飛卿掀開仍在晃動的簾子,展目望去。
直通城門的道路寬闊筆直,身著道袍、容顏俊朗的年輕男子牽著馬緩步而行,勝似閒庭信步,走在他身側的人,身著一品大紅官服,分明是當朝重臣。
兩人俱是神色冷峻,眼神鋒利,無形中劃出一方別人無法融入的小天地。
午後暖陽的光,似是無法映照到他們身上。
修衡卻不管這些,向二人飛跑過去,“師父!”
男子循聲望向他,神色宛若冰雪消融,瞬時和煦如春風,丟開手裡的韁繩,闊步迎向修衡。
“師父,您總算回來了。”修衡語氣中有著無以復加的喜悅,撲到程詢懷裡,又咯咯地笑著,順勢猴到他身上。
程詢逸出爽朗的笑聲,拍拍修衡的背,“小兔崽子,嚇我一跳。”
“我來接您,一大早就來了。”修衡勾住師父的脖子,眉飛色舞地問,“您高不高興?”
“高興!”程詢用力揉了揉修衡的小臉兒。
俊朗無儔的男子、俊美無雙的男孩的喜悅直達眼底,那笑容,比此刻的陽光更璀璨奪目。
留在馬車上的董飛卿,卻是一副沒眼看的樣子,咕噥道:“世家子該有的風範、讀書人該有的沉穩持重呢?——只會訓我,他一高興,就什麼都不管了。”
陸開林只是笑。
那邊的柳閣老神色和藹地看著師徒兩個,問:“是臨江侯世子?”
“正是。”程詢頷首一笑,拍拍修衡的臉,“這位是首輔柳閣老。”柳閣老奉命來迎他,傳皇帝要他進宮議事的口諭,順道說了說最近幾件讓皇帝與內閣頭疼不已的事。
“見過柳閣老。”修衡說著,便要下地行禮。
柳閣老則先一步拍拍他的肩,“世子不需多禮。”又對程詢道,“你們師徒說說話。別忘了進宮的事兒就行。”
程詢稱是,“多謝閣老。”
柳閣老轉身,走向遠遠跟在後面的馬車。
修衡聽出端倪,勾著師父的肩問道:“剛回來就要進宮面聖麼?”
“當然要先進宮述職。”
“要回府換官服麼?”祖母對師父的歸來,已是望眼欲穿。
程詢頷首。
修衡輕聲問道:“這回您回來,不會再走了吧?”
“不會了。”程詢亦低聲回道,“起碼這三二年,要留在京城。”
“太好了!”修衡低聲歡呼。
程詢轉身把他安置在身後的駿馬背上,“走著。瞧瞧你的騎術。”修衡天生是習武的好苗子,雖然今年才八歲,身手已屬上乘,去年已開始兼修內家功夫,騎馬自然不在話下——這樣的天賦異稟,唐栩有一度都驚著了。
“好啊。”修衡靈活地彎身撈起韁繩,又從師父手裡接過鞭子。
程祿將自己的坐騎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