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雙親胡亂許配出去,其他都該是他的擔當。”
碧君沉默片刻,忽然也笑了,打趣妹妹:“打量誰都跟你似的,遇到的是狀元郎那般周到的人麼?”
怡君失笑,“好沒良心的姐姐,竟在這時候取笑我。放心,只要他是出自真心,就會想方設法把事情辦周全。”
碧君思忖好一會兒,撫了撫額角,“我對他,是真的……麼?”明明覺得商陸的事情還沒過多久,自己就與蔣國燾走到這地步,不免瞻前顧後。
“那可就只能問你自己了。”怡君道,“你真的要考慮清楚。女孩子的心思,詩詞歌賦裡不少,戲文裡亦比比皆是,好歹能做個參照吧?”停一停又補充,“誇大其詞的可別信。”
第47章 剔銀燈
047 剔銀燈(二)
“不,不是那個意思。”碧君慢言慢語地解釋道,“詩詞戲文裡的兒女情長,看看也罷了。我怎麼敢奢望太多。這會兒是擔心辜負人家。我這樣的人,沒什麼可取之處。就像娘說的,連過日子都不會,卻是滿腦子沒用的東西。”
“得,這下好了。”怡君撐不住笑起來,“葉先生辛辛苦苦教導我們,到頭來成了沒用的東西。”
“過不好日子的話,那些可不就成了沒用的?”碧君認真地說,“姑母也提點過我,一次開玩笑,說要是有朝一日鍋都揭不開了,站在灶臺前作多少詩詞字畫都沒用,去街頭擺個攤兒,倒是能賺點兒碎銀子。”說完,自己忍不住先笑了。
怡君的手臂搭在姐姐蓋著的錦被上,“這一陣,你思慮的事情可不少啊。”
“是啊。”碧君點頭承認,“旁的先放一邊兒,你的親事不是定下來了麼?我少不得要盼著,你出嫁之後,能夠打理好婆家的事,得到公婆的喜愛、夫君的敬重。但要讓我說該如何做,卻說不出個門道。久而久之便曉得,人得先務實,把身邊事打理得井井有條,才好顧及自己的喜好。”
“貌美、善良、滿腹詩書、做得一手好針線,誰能挑剔出你的不足之處?”怡君語氣真誠,“至於別的,慢慢歷練就好了,誰不是摸著石頭過河?”
“我能學會麼?”碧君有些沮喪,“你又不是不知道,小時候起,一聽說什麼事,我就嫌煩,只想躲清靜。十來歲的時候……真傻,你防範別人的時候,我還抱怨你戒心太重,會害得我們結交不下朋友。有沒有生過我的氣?”
“這是在胡說些什麼呢?”怡君輕笑出聲,“我當時不也說,你要是男孩子,能結交的都是酒肉朋友。更該生氣的是你吧?”
姐妹再親,也有鬧彆扭的時候,只是都是吵過就算,轉頭就忘。
“你真那麼說過?”碧君想了想,“我居然忘了。不行,既然給我提了醒,我就得記仇一下,罰你給我繡五條花鳥帕子——要你親手繪的圖樣。”
“啊?”怡君立時苦了臉,“爹孃、哥哥和你的衣服還沒做好呢……”一想到欠下的這種賬,她就莫名有種被衣料、線頭團團圍住的感覺。
碧君笑道:“不管。我就喜歡你畫的花鳥,做圖樣繡在帕子上,不知多好看。”
姐妹兩個就這樣輕言細語地說著話,話題沒個準成,略顯散漫地分享著心事、感觸和喜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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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皇帝賜婚之後,不過三五日,來廖家求娶廖大小姐的門第驟然增多,很有些踴躍的勢頭。
廖大老爺和廖大太太心寬許多,稱得上煩惱的,不過是老問題:
“眼下真是不考慮門第了,只想有個氣度、樣貌像樣的人。唉,可是打聽下來,怕還是不能如願啊。”廖大太太這樣說。
廖大老爺就笑,“門第自然不需要考慮,既然與狀元郎結了親,旁的都不在話下。至於人麼,最要緊還是品行。狀元郎的樣貌固然是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