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1 / 3)

程詢頷首:“想要說的,都在畫中。識得我的人,何須用印章留名。”

這正是她猜想的那樣。離開前,她望向他的那一眼,溫柔、明澈,似相識已久的友人,但比友人離他更近。

她不認為自己需要掩飾這種情緒。

他悠然而笑,眼裡有歡喜,所思是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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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間,廖芝蘭在狀元樓設宴,邀請的賓客並非別人,正是她的兄長廖文詠。

廖文詠姍姍來遲,不帶誠意地道歉:“方才和程府的劉管事敘話,差點兒忘了時辰。”落座後,把玩著酒杯,笑道,“你怎麼會有這般的好心情?這一年下來,在外的營生進項不錯?”

“是啊。”廖芝蘭笑盈盈起身,親自給他斟酒,“況且,早些時候跟娘討了些銀兩,也沒處花,便來請你大快朵頤。”

“好啊。”廖文詠打心底笑出來,“我別的本事沒有,吃吃喝喝卻不在話下。”

“既然如此,只管多吃些佳餚,多喝些美酒。”廖芝蘭道,“要是想請交好的人過來,也無妨。”

廖文詠擺手,“我們兄妹一起用飯,哪裡能夠讓外人來掃興。說起來,倒是真有些話要跟你說,只怕你不高興。”他把杯中酒一飲而盡,笑了,“有酒壯膽,也就不怕你不高興了。”

廖芝蘭咯咯的笑出聲來,“瞧這話說的,竟跟自家妹妹生分起來。”

席間,廖文詠說起程府眼前送給他的財路,說起程詢其人的謙和周到之處,又說起劉管事對程詢唯命是從、對他絲毫不敢大意的謙恭與縝密之處。

廖芝蘭心不在焉地聽著,心裡想著,程詢不過是分給你一條財路,讓你分一杯羹,你又何苦極力吹捧那樣一個人?要說他程詢謙和周到,那這天下豈不是沒了恃才傲物的文人?

隨後,廖文詠又極為委婉地說出妹妹的不足之處,“學問方面呢,不可妄自菲薄,但也決不可目中無人,你說是吧?誰要是用心品評的時候,便難免有不中聽的話,也是為著你好,對吧?文章裡面找不出最好,只有更好——這可是程解元說過的話,我覺著很有道理。……”

廖芝蘭暗自咬牙。大哥這是什麼意思?當真是為了錢財什麼都不顧了吧?那樣一個人,虧他也好意思沒完沒了地誇讚。

她記著今日的目的,所以強壓下心頭的不悅,含笑點頭,“哥哥說的是,我記下了。”

廖文詠笑逐顏開,因著下午沒什麼事,所以,廖芝蘭與兩名丫鬟勸酒時,俱是來者不拒。

他不是嘴不嚴的人,但要分跟誰——對親人,從不設防。

是因此,酒酣耳熱時,廖芝蘭屢次委婉地套話之後,他終是架不住,簡略地說了當年那件事的原委,末了道:“那時候,程次輔還不是次輔,但眼看著就要上位。爹是看準這一點,在得到他吩咐之後,滿口應下。沒有這件事,我們家這些年憑什麼節節高?”

廖芝蘭愣在當場,面色變了幾變。

“要是說心裡話,爹那點兒本事,還不如南廖家。爹的過人之處,從來是絕佳的眼光。過了這些年,我真看出來了。”廖文詠這樣說的時候,口齒已經有些含糊不清,“但是,柳公子分明是柳閣老的命根子,傻子才會真的痛下殺手。不過……哈哈,爹當初險些就成為那種傻子。”

廖芝蘭聽出弦外之音,小心翼翼地問道:“那麼,現在柳公子在何處?”

“在真定。”醉意朦朧的廖文詠擺一擺手,“別的就別問了,怎麼問我也不會跟你說的……要是能跟你交底,何至於這些年都跟爹沒個準話。”

“對,大哥說的甚是在理。”廖芝蘭掛上明媚的笑臉,“今日不說那些有的沒的,吃喝盡興最要緊。”

曉得程家原來是那樣不堪的門第,她在震驚之後,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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