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傷害和侮辱小姐的顧家還有……顧營長,她是真的恨他們,也恨拖累了小姐的小小姐。可是小姐,”
“阿姐是讓我扔了她,說了很多狠話……可是小姐,我答應過你,一定會把那個孩子好好送走,讓她好好的……你覺得,孫媽答應了你,真的能忍心把小小姐扔了,不管她的死活嗎?”
蘇令行沒有出聲。
“如果小姐都知道我不可能忍心就那麼把小小姐扔了,您真的覺得阿姐她,會認為我能做出那種事嗎?”
孫媽說到這裡已經泣不成聲,道,“小姐,阿姐的心裡很苦,她恨那個孩子是真的,但卻從來沒有真的想要殺那個孩子,她甚至願意相信她已經殺了那個孩子來懲罰自己……小姐,請您不要因為這事就跟阿姐起了隔閡。”
好一會兒,蘇令行才伸手拍了拍孫媽,道:“當年是我的錯。”
蘇令行將手上的白菊放到了林舒那束鮮花的旁邊,看著墓碑上的那張照片,眼淚流下來,低聲道:“對不起。”
當年是她的錯。
是她低估了世俗的力量,門第的力量,天真的以為兩個人會幸福。
她一直自信。
她相信自己的聰明能幹,覺得只要她夠用心,夠認真努力,事情總會往好的方向發展。
可是她錯了。
她自以為能掌握自己的生活,結局卻那樣慘重。
她有什麼資格怪她媽呢?
她對不起愛她的母親,對不起愛她的顧照量,更對不起最需要她的愛和保護的女兒。
她這一輩子欠得最多的就是他們。
而且永遠還不清。
林舒一直在旁邊看著她。
看著她跪下,小心翼翼地把花放到她的花束旁邊,看著她一直收斂著的情緒傾瀉出來,泣不成聲。
她咬著唇。
原本她以為那只是一個遙遠的故事。
她從小到大,一直以為自己是被拋棄的,不管是什麼理由,拋棄就是拋棄,他們給了她生命,嫌棄了,只恨不得她死,那也就不再有關係了……她花了很多年讓自己把怨恨消融,把他們看作路人,即使再見,她相信自己也能平淡,冷漠以對。
可是誰會知道是這樣?
誰又能知道會是這樣?
好像這麼多年的委屈一下子都變得無所依,好像當年那麼多的無助,恐懼和怨恨都變得無所依。
李慧茹伸手摟過她,拍了拍她。
她在她懷中哭出聲來,道:“對不起,阿媽。”
她是真的,一直都把她當成親生母親一樣愛,跟她說過,生母對她來說沒有任何意義,可是現在,她還是因為別的女人難受成這樣。
“傻孩子,”
李慧茹撫了撫她的背,道,“難過就哭出來,這沒什麼。”
梁進錫的傷勢很嚴重。
他身上受了幾處槍傷和炮彈彈片傷,都沒有傷及要害,所以他活著回來了。
但在戰場上條件有限,護理不當,各種感染,血腫,肌肉壞死……這也是當初在救護站醫生說要截肢和後來高燒昏迷的原因。
就是醫院醫生都覺得他很可能會再醒不來。
可是他醒過來了,恢復得還不錯。
第二天他就讓護士推著去了通訊室給南州邊境駐地打了個電話。
找陸立民陸旅長,跟接線員道:“是一二四師六十七團團長梁進錫,彙報六十七團情況。”
陸旅長正在開會,聽說梁進錫打了電話過來,驚得手上的筆都掉了下來,然後掉頭就走,走到門口才又回頭跟主持會議的長官敬了一禮,長官含笑,道:“去吧。”
他也高興啊……他也是最近太忙,知道四處都忙,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