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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伯望還想說什麼,林舒卻不再給他任何說話的機會,道,“院長,落子無悔。你們,你妹妹,當時既然已經決定斬斷這個關係,那就斷了,您還糾結於過去,跟我說這些做什麼呢?難不成您還從我,或者從那個不管是被送走還是被扔了的孩子那裡期待什麼不成?”
她搖了搖頭,道,“現在這樣不是很好?當年很好,現在也很好,幹嘛要翻出來早已經是幾十年前的舊事?明明當初已經斷得乾乾淨淨。”
“我先回去了院長。”
陳伯望看著她轉身走出去。
挺著脊背。
瘦弱卻異常地決絕。
在他
林舒忍著胸腔突然湧滿, 就快溢位來的情緒。
她看著遠處站在辦公桌後的老人。
這原本是一位受人尊敬,一直身處特別地位的老人,可現在的他滿頭白髮, 臉上有很清楚被歲月摧殘的痕跡,此刻的他更是面帶痛色, 看她的眼神帶著懇求,痛苦, 但也同樣帶著壓力。
她原本對自己被扔在雪地裡的事其實並沒有特別情緒。
那就像是一個終結點。
她從來無意去翻開這個結點, 去看那背後的事情。
就算她幼時被人在背後閒話,“這撿來的,長得跟個狐狸精似的,那眼睛, 一看就會勾人, 誰知道是誰的種?說不定是哪個見不得人的偷人生下的小賤種,將來不知道怎麼敗壞家風的, 這種骨子裡帶來的賤根,怎麼養都養不熟的”, 她也沒有好奇過想過自己親生的父母是誰,既是扔在雪地裡, 就是讓她死, 生恩便已還,還去好奇,對她來說, 那是對在她心裡真正的母親的背叛。
她的養母少給過她一分愛嗎?
沒有。
所以她愛她, 也要給她完完全全的女兒的愛。
這是她的執拗。
不然的話,那她不就真的是“怎麼養都養不熟”?
可是現在這位坐在她面前,她之前一直都敬重的老人跟她說, 你外祖母一生悲苦,一生為孩子們嘔心瀝血,你生母更是冒著天下之大不韙生下了你,她們送走你也是一心為你考慮,為你的前程考慮,現在那位老人孤苦無依,你也是時候去盡外孫女的責任了。
……他當然說得沒有這麼直接,但揭開那些辭藻,真正的意思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她才不信什麼“對你也沒有過多的要求,只是偶爾去看看她,哪怕不相讓,就當是看個受盡悲痛的老人”,她信個鬼!
只要有了一個開始,就會接連有一系列的眼淚和要求。
那這樣的話,那個被扔在雪地裡差點凍死的孩子算什麼?
她沒死不是因為她們,而是因為她媽。
在她們那裡,那個孩子本來的確是死了的。
她偏頭認真想了想。
情緒也慢慢冷靜了下來。
她想說,你現在要求我去看她,就不是在請一個普通人代你去看她,而是你希望我以外孫女的這個存在,去給你口中那位“一生悲苦,為孩子付出一切的老人”安慰的,可能在你口中那些“孩子們”,未嘗不包括她……因為她為她生母付出的,分分鐘也可以算到她頭上。
可是她知道跟面前這位老人家說這個是說不通的。
人的心都是偏的。
更何況每個人都有一套自己的道德觀念。
在自己領域裡面權威的人更固執。
所以她很認真思考了一遍,最後道:“院長,我想知道,這個去中大交流的專案,是以我去看那位老人家為前提條件的嗎?”
陳伯望一愣,完全沒想到她突然把話題轉到這上面。
他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