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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舒把本來已經被林大堂伯手上握著的竹籃子劈手一奪,看著因為被她突然的動作,大概是被竹篾子割了手的大堂伯,冷笑一聲,道:“大堂伯,你們這事做夢呢?我爸媽這還在,你們就算計著想要搶我們家的家產,這要是我爸媽真不在了,你們是不是要把我們姐弟稱斤稱兩給賣了?不過,現在可不是舊社會,由著你們想怎麼作惡就怎麼作惡的,你們的算盤怕是要落空了。”
林大堂伯:……???
“你,你???”
他手指著林舒,氣得手都在抖。
林舒輕笑了一下,道:“我怎麼了?大堂伯,我不知道這是你的主意,還是你們一家子的主意,要是大伯祖父和大伯祖母也是這個意思,那大堂伯回去還是好好勸勸他們吧,過兩天我就去見我爸媽了,雖然我爸現在沒了公職,但大堂伯家總不至於因為這就翻臉不認人,搶奪我們姐弟的家產吧?”
林舒帶著一如她多年的淺笑看著林大伯。
那淺笑林大伯很熟悉。
這麼多年林舒和林祐豐也算是他看著長大的。
兩個孩子在他們老林家看來, 是被弟妹泡在蜜罐裡養著,養得或嬌或縱不知世事。
堂弟一出事,他們家的頂樑柱就塌了。
那蜜罐子當然也碎了, 蜜罐子裡養的白白嫩嫩的人, 能有什麼用?
他們家窮。
他爸以前是鋼鐵廠老工人, 他媽是鋼鐵廠食堂雜工, 都退休了。
兄弟幾個他頂了他爸的鋼鐵廠工人,他弟一個頂了他媽,一個在鋼鐵廠做臨時工。
幾個媳婦就他媳婦是正式工人, 兩個弟妹也都是臨時工。
孩子多, 現在又漸漸大了,沒工作的沒工作,扛麻包的扛麻包,卻慢慢的都到娶媳婦的年紀了,家裡窮成這樣,怎麼娶, 娶了又住哪裡?
堂弟是大領導。
只要他願意, 改變他們家的處境是翻個手,說句話的事。
可他不肯。
死守著什麼不能走後門的原則無情得就跟鐵疙瘩一樣。
然後每個月都給一點錢, 一點糧食,或者逢年過節給點衣服什麼的打發他們,就跟以前富貴人家打發上門來打秋風的窮親戚一樣。
他們一家也知道, 他那個媳婦也看不上他們。
給那個從外面抱回來的丫頭當以前富貴人家的小姐養,卻給他們這些至親扔點碎屑就覺得他們該感恩戴德?
所以堂弟落難了, 他們家心裡並沒有替他有多難過。
反而是周成志他媽上門,讓他們家狂喜。
周家是什麼人家?
以前倒是他們家鄰居,但那都是老黃曆了。
周成志他爸周大金是鋼鐵廠廠長。
周成志他舅是革委會主任。
周成志他自己小小年紀, 已經是鋼鐵廠工會主任。
他們一家子大半是靠著鋼鐵廠生活的。
大多還是臨時工,雜工。
可以說一家子的生活都是握在周家人手裡的。
所以周成志他媽說想跟他們家結親,但結的是林舒,並暗示會給他們家安排,臨時工的轉正式工,沒工作的安排工作,新的宿舍給他們分房的時候,他們根本就不需要想,要林舒是他們家自家女兒,大棒子也要抽到周家去。
結果堂弟妹又是瞞著他們,甚至連堂弟的死活都不顧了,把兩孩子一個送下了鄉,一個送給了她朋友,還生怕他們佔了他們家便宜似的,把家產都轉移了,身家據說都放到了林舒這個養女身上,防他們防賊一樣。
所以他爸媽他們一家都是氣的。
照著老傳統,堂弟落難,老林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