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示牌顯示這座湖叫“鸛影湖”。
走過小橋,邁步登上三百六十九級臺階,我們這才來到鸛雀樓前。
抬眼望去,鸛雀樓有六層,“鸛雀樓”三個燙金大字在陽光下非常顯眼。千年前的古風詩韻似乎就在這三個字中迴盪。
我笑道:“魯大哥,你說我一看到這鸛雀樓,就想起了王之渙,看到王之渙就想起了鸛雀樓,你說是王之渙成就了鸛雀樓,還是鸛雀樓成就了王之渙?”
魯平沉聲道:“王之渙出名的詩歌可不止這一首,他那首《涼州詞》你記得嗎?”
我有些不好意思:“魯大哥你是說那首‘黃河遠上白雲間,一片孤城萬仞山。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我記得是記得,但是忘了是誰寫的,聽您一說這才知道,原來這首也是王之渙寫的。”
魯平點點頭:“王之渙何止這兩首詩,其實他寫了很多,只不過留下來的卻不多。但就這兩首便氣勢恢宏,一首成就了鸛雀樓,另外一首讓人記住了玉門關,你說他是不是很偉大?”
我點點頭,對王之渙又多了幾分敬仰。
走進鸛雀樓,第一層懸掛著一幅巨大的畫卷。畫卷上模擬了蒲州全景,整個畫卷足足有二三十米寬。畫上人物繁多,景緻曼妙,一眼望去,幾乎和張擇端的《清明上河圖》相仿。
第二層則介紹了運城的歷史文化。三樓則是用大幅的場景塑像,生動再現了運城歷史上的四大支柱產業——鹽業、冶鐵、釀酒、養蠶。
我們一路向上,來到鸛雀樓第六層。站在樓上,極目遠眺,黃河宛如一條長龍一般,向東奔流而去。我突然之間就體會到了王之渙詩中的意境,也明白了什麼叫“立晉望秦,獨立於中州,前瞻中條山秀,下瞰大河奔流,紫氣度關而西入,黃河觸華而東匯,龍踞虎視,下臨八州”。
這一刻我真真實實感受到了鸛雀樓的雄偉壯觀,怪不得很多詩人在這裡留下筆墨。
我和魯平佇立良久,這才依依不捨地下樓而去。
打了一輛車,司機問我們去哪裡。
魯平告訴司機:“我們去蒲州古城。”
司機一呆,奇道:“你們去那裡?”
魯平重複了一句:“蒲州古城。”
“你們去那裡作甚?”
我笑道:“師傅,你就拉我們去就好了,我們也不作甚,就是想去看一看。”
司機嘀咕了一句,但還是開車走起。一路上他都在試圖說服我們別去,說那個什麼蒲州古城都沒有人去,你們去了也是白去,不如我帶你們去別的地方。
我笑道:“師傅,我就想去蒲州古城。”
司機這一次終於不再說話。半小時後,司機帶我們來到一個地方,然後指著對面一個長滿了荒草的城堡,對我們說:“那個就是蒲州古城。”
我有點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看到古城前面豎立的指示牌後,我終於相信眼前這個就是我們尋找的蒲州古城。
指示牌寫著:蒲州古城遺址。重點文物保護單位。下面落款是當地政府,一九八八年建。
我們下了車,魯平給司機付了車錢,打發司機回去。直到看不見計程車的影子,魯平這才告訴我:“應該就是這裡——”
蒲州古城看上去十分破敗,低矮的城樓上零星的荒草正在隨風搖擺。東面城牆破敗不堪,僅存一個完好的城門。城門上有鐵門把守,只是鐵門上的鐵欄杆少了一根。
我和魯平側身擠了進去,來到門洞裡面,抬眼望去,只見門洞上鑲嵌著一塊石匾。石匾上寫著一行字:
砌石為路,以便人行,踐斯石者,福壽康寧。
——大明萬曆癸巳秋吉
我低聲道:“看來這古城在萬曆年間被重新修繕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