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匯報的那幾次還好,沈蘊玉坐在桌後,慢騰騰的看著手中的案件分析,心道不急,月上三竿,明蟾落雲才是好時候,但一直到了子時夜半,燈籠也沒掛上。
沈蘊玉便將那校尉叫過來,親自問詢。
彼時正是夜間,司內光線晦暗,只有一盞燭火跳躍,沈蘊玉的臉在燭火後被映的明明暗暗,那校尉一踏入,便聽他道:「將石清蓮今日行蹤匯報一遍。」
校尉老老實實的將行蹤匯報了一遍——石清蓮今日也沒什麼行蹤,只是回了趟石家,匯報完行蹤之後便是供詞,北典府司的錦衣衛都有一手「讀唇」的好手藝,只見校尉拿出一張紙,開始讀上面的字。
「老管家問石清蓮,為何要來老爺的書房,石清蓮回:老爺忙,我便在老爺的書房坐一會兒,權當老爺陪我了。」
校尉的話才剛唸到這,便覺一陣涼意襲來,他一抬頭,就看見沈蘊玉捏著手中的毛筆,生生將筆桿捏碎了。
校尉乾巴巴地嚥了口唾沫。
「繼、續。」沈蘊玉頭都沒抬,只有陰森森的聲音傳來。
校尉硬著頭皮繼續念,每念一個字,沈蘊玉的臉色就沉上幾分,到最後,一張玉面緊緊地繃著,一眼望去,綠的像是翡翠一般,眼中寫滿了雄性求偶時的獨佔欲與獵物被侵佔時的憤怒。
江夫人,掛燈籠,深夜,夫君,以及他們指揮使這張臉上明晃晃的寫著的不滿。
校尉捏緊了手裡的紙,想,完他孃的蛋了呀這是。
好像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不會被滅口吧!!
第31章 野心
北典府司明月高懸,可憐的校尉在江府與北典府司之間輾轉折返了一夜,那燈籠卻始終沒掛起來,直到清晨,旭日東升,校尉才堪堪停住了腳,繼續蹲在樹杈子上監察。
石清蓮渾然不知這些,她今日還有事要做。
因著金襄郡主離了府,所以石清蓮又送拜帖去給了定北侯府,石清蓮的拜帖送到了定北侯府後,當晚定北侯府丫鬟便來送了回帖。
第二日一大早,石清蓮便去拜訪了定北侯府。
定北侯府就在江府的附近,走兩步就是,雖是私下拜訪,但是石清蓮身份高,還是開了大門迎的,定北侯夫人親自便等在大門附近,遠遠的望著她來。
石清蓮遠遠便瞧見了定北侯夫人,幾日不見,定北侯夫人的態度翻天覆地,以前隱隱還恨著江府,待石清蓮時,言語姿態間會有一些自己都察覺不到的輕視,但是這一次,她在瞧見石清蓮,態度便十分熱絡,甚至還有些放低身份的討好。
因為金襄郡主做的事情,她這個當孃的都看不下去,現如今金襄已經是江府的人了,定北侯夫人怕石清蓮難為金襄,自然不敢再慢待石清蓮。
他們大奉,講究的是女子出嫁從夫,雖說民間已興起了女子自立門戶的風潮,但在他們官宦人家,還是以三從四德為主,一旦出嫁,那便是夫家的人了,金襄做了錯事,她這個做娘親的,在石清蓮面前也硬氣不起來。
石清蓮倒是一如既往,不拿喬不作勢,只和風細雨的與定北侯夫人道:「誰家少年夫妻沒個磕絆呢?金襄郡主只是搬到了康平街去,也是在內京中的,說不準過些時日,他們便和好了呢,兒孫自有兒孫福,蕭夫人不必擔憂。」
石清蓮這一番話落下來,定北侯夫人的心便定了,她一時間對石清蓮分外喜愛,竟不顧石清蓮小她兩輪年歲,拉著石清蓮的手便喊「好妹妹」,一副親親熱熱,要把心肺都掏給石清蓮的架勢。
石清蓮自然不會放過跟定北侯夫人拉攏關係的機會,她與定北侯夫人親親熱熱的談了一上午,臨走的時候,是定北侯夫人親自送她出的門。
石清蓮自定北侯府離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