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的生命定格在二十四歲,任時間再飛速流逝,也帶不走他的一絲光陰。
他聽說割腕是最痛苦的死法,當血液從身體汩汩流出時,自殺的那個人能感受到自己一步步邁向死亡。
平靜而又絕望。
他不知道他哥究竟是想不開,還是想開了。
抑鬱症的源頭是肖揚他哥,也就是肖簡的自殺。
他哥和肖簡念同一個大學,兩人互有好感後,就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
肖簡和他哥各向家裡公開出櫃時,肖家強烈地反對,甚至把肖簡送去了所謂的【同性戀治療中心】。
同時肖家還告訴顧澤,肖簡已經和他分手了,叫他不要再來找肖簡。
顧澤自然不信,發瘋了似地尋找著肖簡,可他找到的卻是肖簡的屍體。
肖簡不堪受辱,從治療中心的最頂層一躍而下,自殺了。
他覺得他哥其實在那天就已經死去了。
安葬完肖簡後,他照常地上班,照常地生活,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平靜得讓所有人都心慌。
顧澤沒有哭,也沒有把自己鎖在房間裡,他還是住在以前和肖簡同居時的房子,只不過再也沒提過肖簡的名字。
也沒有其他人敢在他面前提。
那時他正好初三,顧澤每天都會定時給他打電話,鼓勵他好好學習,又勸他不要有太大的壓力,開心就好。
顧澤甚至還和他說起了畢業旅行的事情,聽不出任何對生活的絕望來。
然而,他中考完的後一天,顧澤就自殺了。
每想起這件事情來,他覺得自己痛得喘不過氣來。
這種痛就像蛇毒般,迅速滲進渾身的毛細血管,回憶起的越多,發作得越厲害。
這時候嚴律剛好回來,他看見顧煜單手提著一個人,他像在拼命地壓抑著自己的怒氣,喘著粗氣,拳頭憤怒地舉起,卻又落下。
顧煜彷彿在顧忌著什麼,所以一直隱忍不發。
而被他拎起來的那個人看似害怕,實則卻在挑釁地笑著。
似乎料定了顧煜不敢打他。
嚴律皺眉,肖揚被拎在半空中,居然還能夠扭頭和他說話。
&ldo;嚴律,你好。&rdo;
嚴律冷漠地一瞥肖揚,全當做回應他的招呼。
他徑直向顧煜走去,破天荒地對顧煜溫柔地笑了一下,像在安撫他暴躁的情緒。
有意無意的,他連對顧煜的稱呼也改變了,&ldo;崽子,怎麼了?&rdo;
顧煜眼底的血絲褪去了些,手也沒有再攥那麼緊了,他有點受寵若驚。
還沒等顧煜回答,肖揚就先嘆道,&ldo;嚴同學,是我不小心惹顧煜生氣了,我在求他原諒我。&rdo;
他的話語聲發顫,彷彿真的受了驚嚇。
嚴律仿若未聞,當肖揚不存在,根本就沒有理會他。
他輕輕拍了拍顧煜的肩膀,&ldo;崽子,把他放下來,不要累壞了手。&rdo;
顧煜深呼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能在校內動手揍人,會被記過記處分。
到時候背著處分,就更難考上b大了。
於是他抑制住了將肖揚狠狠摔在地上的慾望,突兀地鬆手,肖揚踉蹌地後退幾步,才勉強站穩身子。
顧煜微垂著眼瞼,手攥緊又鬆開,&ldo;嚴律,我們回班。&rdo;
肖揚在背後,他忽然懇切地說道,&ldo;顧同學,你相信我,我以後再也不會告訴別人你喜歡同性的事情了。&rdo;
他又用哀求道,&ldo;顧同學,我真的只是說說,你不要放在心上,如果你真的很在意,打我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