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風眼睛不帶眨的,“爸,做人不能既要又要,你們既然做了不要我的事,就不能再要求我還把你們當家人待。”
李老頭被噎了一下,臉上有著明顯的惱羞成怒。
“二柱,去找村長和幾個老爺子來做個見證,我今兒個就過繼到我大伯那房去。”
眼鏡男哎了聲,擠開人群再次朝外走。
沒一會兒,村長和村長媳婦先進院子,眼鏡男扶著村裡歲數最大的老爺子走在最後,另外幾個都有自己的家人扶著。
村長瞧見李文風的慘樣兒,臉色陰沉的能擰出水來,轉身掃過李家人跟村裡那些壯勞力,冷著臉破口大罵,“一群癟犢子,文風當年是不是對你們有恩?你們就眼睜睜看著他在那又冷又髒的地上坐了大半天?!”
“良心都被狗吃了!你跟他們廢什麼話?”
村長媳婦臉色也難看的很,袖子一挽,叫村長,“我把床收拾出來,你再把文風抱上床。”
“哎。”
夫妻倆配合著,手腳利索的把床和屋子簡單收拾出來,村長把外面的衣服,跟李文風下身的棉褲脫了,把人放被窩裡。
摸他手腳時,跟冰一樣,一身難聞的氣味。
村長眼眶有些熱,氣的直喘粗氣。
李文風反而笑著安撫他,“青山叔,我沒事兒,沒有比現在更好了。”
“你這瓜娃子……”村長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拍了拍他的肩頭,“叔知道你想幹什麼,想過繼就過繼,他們不養你,以後有他們後悔的。”
他說完,冷眼掃了遍李家人。
李老頭一臉難堪,李老大面色沒變,李老三陪了個乾巴巴的笑。
李桑臣小聲跟李大嫂嘟囔,“養這麼個累贅,我們才會後悔。”
“……樊清一這掃把星,居然真的不管李文風死活了。”
李大嫂可惜的心口疼,一想到那麼多錢他們一毛錢都落不著,就跟十萬只螞蟻在心窩窩爬一樣,難受的很。
李文風笑笑,“青山叔,開始吧。”
“嗯。”村長斂了情緒,面無表情朝門口走了幾步,跟村裡老一輩的老人說了情況,讓李家準備紙筆,先寫分家文書,再寫過繼文書,等開年派出所上班,再把戶籍挪過去。
寫文書的時候,李老太一直瞧著屋裡抹眼淚,嘴裡喃喃不停,“老二啊,你別怪爸媽狠心,爸媽老了,以後要靠你大哥大嫂養老,我們……養不起你啊……”
“…… 你是從我肚皮爬出來的,部隊來人說你沒了,我跟你爸疼的幾夜幾夜睡不著……就算你給你大伯當了兒子,還是我生的……你別怪媽,媽也沒辦法,媽也得看你大哥他們臉色……”
村長媳婦朝她腳下啐了聲,“行了老太太,你什麼都想到了,就是揣著明白裝糊塗不去想文風他一個人怎麼過活!可別說這些話膈應人了,你不覺得噁心,我聽著都噁心!”
李老太臉皮漲紅,難得的沒有跟村長媳婦撒潑對罵,眼睛紅紅的,扁著嘴一臉委屈。
有村長媳婦開頭,其他村民也不再顧及,把李家人罵了個狗血淋頭。
“都給我住嘴!你們一個個的,跟李家人有什麼區別?真擔心他,你們接手養他。”
村長媳婦沒好氣,無差別攻擊。
一院子人瞬間都憋的緊緊的,沒人再敢亂說話。
分家文書,過繼文書很快寫好,一式三份,李文風、李老頭、村委會一人一份,父子簽名、村長當見證人也簽名。
村中老一輩老者按手印。
不管法律承認不承認,村裡是認的。
“李文風以後就是李家大房的兒子了,李雲實,聽清楚了嗎?”
李老頭盯著過繼文書,頭垂的低低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