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學兵是誰?不認識!三更半夜的,有病!”
說完,啪一聲掛了電話。
紡織廠劉學兵副廠,第一次被一個小嘍囉掛電話,有一瞬間愣神。
“二叔,他掛你電話?”劉斐斐瞪大眼睛。
劉二叔睨了她一眼,手底下又迅速撥了個號,這次鈴聲響過三聲,就被人接了。
“哪位?”
男人聲音裡是被吵醒的煩躁,與刻意壓著的不耐。
“桑所,我,紡織廠劉學兵。”
劉二叔直接報名,“抱歉這麼晚打擾,實在有事相求。”
“劉副廠?”
男人聲音裡的煩躁與不耐立刻消失,添了幾分驚訝,“你說你說。”
“……有個遠方親戚,剛搬來鎮上,今天抱著孩子出門,到現在人還沒回來。”
劉二叔描述了一下樊清一的長相,與小孩子的長相。
桑所越聽腦子越清醒,等劉二叔說出樊清一的名字,他後背猛竄上來一股涼意。
草!
一個鄉下娘兒們,怎麼成了劉學兵的遠方親戚?!
那兩個王八蛋,這是給他招來禍了!
“劉副廠,你說的這兩個人,我知道。”
權衡再權衡,男人決定真假摻著說,“是這樣,人在我們那,有點……小誤會。”
小誤會?
恐怕不是小誤會這麼簡單?
劉二叔看了下滿眼希冀的侄女,眉頭微蹙。
“什麼誤會?說來聽聽,是她的錯,我一定讓她給你賠禮道歉!”
男人說別別,“這是大水衝了龍王廟,都是小事,這樣,我立刻撥電話回所裡,讓他把人親自送去紡織廠,明天……我親自上門賠禮,你看……”
“不用了,我們去接人。”劉二叔聲音微涼,說完,把電話啪一聲掛了。
劉斐斐從他的隻言片語中總結出什麼,臉色都氣漲紅了,“簡直豈有此理!還有王法嗎?!”
她不會罵人,罵了兩句,罵不出像樣的,只能跺跺腳發洩,“……狗仗人勢,欺人太甚!”
劉二叔搖搖頭。
“走吧,去接你二嫂回來。”
劉斐斐忙去推車。
三人兩輛二八大槓,一人車頭上捆了個手電筒,騎著去派出所。
那邊,男人掛了電話,抹了一把頭上的汗,往所裡打電話。
打了兩次才有人接。
一開口就罵了句,“麻辣隔壁,不讓你打你還打?!王八玩意兒劉學兵,老子特麼管你是誰?!找我們桑所明天趕早……”
“兔崽子,你罵誰呢?”男人對著話筒一聲喝。
那邊聲音一頓,下一秒清醒了陪著笑,“桑、桑所……”
“紡織廠劉學兵,剛往這打電話了?”
那人哎了聲,“打、打了,我不認識……”
“你特麼不認識劉學兵,你他孃的不知道紡織廠的副廠長姓劉嗎?!蠢貨!”男人破口大罵。
電話那頭的人蒙圈了一瞬,啊了聲,“是紡織廠的劉副廠?他幹啥不說自己是劉副廠啊?”
“誰他孃的會說自己是副廠長?!他名字又不叫劉副廠!”
那人不吱聲了。
那他不說,自己又不知道劉副廠叫啥。
男人氣呼呼的發了一通火,讓他把樊清一母女倆從審訊室放出來。
“接她們的人馬上就到,劉副廠就是劉學兵,你他孃的要是連這件事都辦不好,明天你就給老子滾蛋!”
那人連聲答應,保證一定辦好。
放下電話,男人還是不放心,紡織廠劉副廠他不怕,他怕的是這人背後那錯綜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