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
李老頭面色難看,瞥了她一眼,“這是我們家的私事,哪輪到你管了?”
“你以為我稀罕管!”
宋嬸子沒好氣的啐了他一聲,“我是怕你將來後悔!”
“你信不信上次的事再來一回,老二這個兒子你就真沒了。”
李老頭不說話,但眉頭擰的緊緊的,“行了我知道了。”
見他多少還顧及李文風,宋嬸子放緩了語氣,“文風稀罕他媳婦,說明他是個重情的好男人,他能重夫妻情,也會重父母、兄弟之間的親情,說白了……”
大房忽然傳來一道慘叫,“媽,你打死我吧,你打死我那也是留給桑臣辦婚禮的錢,不能給你!”
距離有點遠,聽不到李老太說了什麼。
宋嬸子頓了頓,繼續說沒說完的話,“……你放任她們婆媳倆欺辱打壓他媳婦,其實就是在把你家老二往他媳婦那推!”
李老頭身子微僵。
“文風的脾氣你知道,醬牛一頭!等他對你們那點親情,被你們這麼作賤乾淨之後,你再想他回頭,可就難如登天了。”
宋嬸子搖搖頭,“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看看是非要繼續堅持你那套男主外女主內的狗屁封建糟糠,還是做個稱職的父親,幫你在外拼命的兒子,護好他的妻女,修補修補這十來年你缺失的父愛……”
她轉身大步離開。
李老頭聽著大房傳來的哭嚎與慘叫,想的卻是老二說分家時的決絕,看他這個父親和母親,與他親大哥時,陌生又帶著幾分疏離的眼神。
他其實不大喜歡老二,因為老二太像他大哥了。
一樣打小就是人精,一樣小小年紀就能讓無數人信服他追隨他。
一樣優秀的讓人仰望,讓人自卑,讓人……
感覺活在他的陰影之下,一輩子都出不了頭。
他大哥死了,死在新中國宣佈成立前夕,死在太陽剛升起的時候。
他既難過又覺得解脫了。
誰知道,老二越長越像大哥,沒人能體會他內心的感受。
他不願意親近老二,平時更喜歡像自己的老大。
老大媳婦做的那些事,他有些知道有時候不知道,也偶爾提醒老大幾句,讓他管管自己媳婦。
但內心深處,他居然有種不能對人言的奇異快感。
那種……
你看你再厲害有什麼用,你媳婦孩子被人欺負的時候,你不在身邊,她們被人欺負死,你也不知道。
李老頭其實對這個二兒媳婦內心深處是有那麼一點愧疚的。
所以,她羊水破了早產,又碰上難產大出血時,他是拿出了看家本事,幫她保住了她和她腹中孩子的命。
這話他沒跟老二說過,他內心的陰暗,讓他羞於啟齒。
“……小娼貨,什麼叫你們家的錢?都是我的!我的!”
李老太手裡抓著一把毛票,轉頭啐了拽著她衣角的李大嫂一口唾沫,“這不是你攛掇我去要老二媳婦錢那會兒了是吧?黑心爛腸子的玩意兒,跟我玩心眼兒……”
“媽,你給我留點,桑臣媳婦買衣服的錢,元柏開學也要扯新衣裳,孩子他爸那身還是前年做的……”
李大嫂巴巴的叫著,就是不鬆手。
婆媳倆在院子裡拉拉扯扯,吵吵鬧鬧的。
李老頭閉了閉眼,長長的嘆了口氣,衝外面喊了一嗓子,“吵吵什麼?都給我住嘴!”
“這老頭子嚷嚷什麼?”
李老太瞪了堂屋一眼,想拍開李大嫂,李大嫂搖頭,“媽……”
“給你給你。”
李老太抽了張五塊的塞給她,趁她接錢的功夫,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