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大昭最流行的思潮就是活在當下、享樂平生,富人們的奢靡早已超乎人們想象,可白深依舊過著如此普通的生活,不能不令人們產生種種猜測。有人說白深是擔心樹大招風,靠著裝低調為自己躲避禍患,還有人說白深其實早已把該享受的都享受過的,現在變得儉樸,是為了修煉成仙、得道飛昇,超脫凡人之境界。猜想很多,但白深從來不曾給出回應,一直以來安安心心地經營著他的產業,讓從零開始的“白氏”製造成為了京城裡的一顆參天大樹。
此時的白深,剛剛經歷了人生一大喜事——富貴還鄉。白深打拼多年,也背井離鄉多年,好不容易在全大昭商業競爭最為激烈的京城開闢出了一片天地,一直以來都忙於種種事物,雖往還在家鄉的家人寄去過不少錢財,但始終都無暇回去,也不敢在大局未定時貿然把家人接過來。等自己在京城生意的逐漸安穩,從擴張期步入到穩定期時,白深終於有空親自回鄉,並接他的家人進京。
白深早年輾轉四處,他的妻子過世多年,他也一直無心續絃。他在家鄉唯二的親人便是他的兩個女兒,長久以來都交由他的老管家照看。且他的這兩個女兒也不一般,長女今年十五,容貌絕倫,冰雪聰慧。而次女今年十歲,一樣有著國色天香的資質。白深年近四十膝下仍然無子,且妻子早逝,又未曾納妾,這就意味著白深的無數資產極有可能落到他的女婿手中。但白深也早已公之於眾過,他的擇婿標準極其嚴苛,這就導致一個後果——高門大姓的子孫夠格,但他們都不屑於與一介商人之流通婚,而寒門之流雖不介意,可白深往往也看不中他們,這就使得他那兩個遠勝香餑餑的女兒一直都不見有人來提親。
白深回鄉那天,所有的鄉親都前來迎接,而他也不吝賞賜,幫助過自己的也好,輕蔑過自己的也罷,只要肯來迎接,白深統統饋贈了錢財。以往他出行都很是儉樸,可這次將他兩個女兒接回京城,他的確是花了大錢,弄了大排場。光是隨行的隊伍都足足百人之眾,擔心女兒不能忍受馬車顛簸,他甚至準備一輛二十抬大轎,用來接自己的女兒。風風光光地把兩個女兒接回了京城,並在接回當天還引發了轟動,不少人都想看看京城首屈一指的富商的女兒到底是何模樣,但都未能如願。
等把女兒也接回了京城,白深便更加顯得像一個與世無爭的甩手掌櫃了。許多商業活動或者是應酬,除非是必要的,不然他能推辭都儘量推辭,手底下的無數家店鋪、工場,也都交給手下人去打理,自己通常也就偶爾會出面。而他本人幾乎整天待在家裡,一副不問世事的模樣,開始專心陪伴起了女兒們。
在白深的刻意而為下,京城裡的人們也就漸漸遺忘了還有這樣傳奇的富商。大家都只看到一名商人在功成名就後幾乎就此退隱,忘卻了他那雄厚的財力和無數的產業。這也是為何,當手下的幕僚向洪廣提及時,他愣了好一會兒才想到了還有白深這麼一號人物。
洪廣對這白深刻談不上什麼好印象,當初自己把幾家在京城瀕臨倒閉的商鋪高價賣給了白深,以為自己可算是忽悠到傻子的錢了。誰知那些店鋪經過白深一整頓,很快就實現了扭虧為盈,讓洪廣肉疼不已,痛悔自己真不該把店鋪賣出去讓白深撿了便宜。等他想著把賣出去的店鋪再買回來時,白深卻說什麼也不肯賣了。
之後,洪廣還試著用麾下產業與白深展開競爭,但他和手下哪裡是白深的對手?他們拼經營,壓根拼不過白深,只能眼睜睜看著白深做大做強。洪廣他們唯一的壓過白深的一點,也就是手裡的土地很多。白深身為商人,在大昭內受到諸多的限制,不能科舉、不能入仕、更不能為官……其中最關鍵的一條就是限制商人對土地的佔有,這使得白深雖富甲天下,卻也沒辦法兼併土地,在這一點自然不是洪廣等人的對手。
事到如今,皇帝的催繳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