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地往上爬!這次政變是他唯一的機會,他說什麼都必須牢牢抓住!
安仕黎的決心彷彿剛剛鍛造完成的劍刃。
所有的遺體,都進入了屬於她們的歸宿之中——一方小小的土包中,土包後插著刻有她們名字的石碑,安仕黎三人花了足足大半天功夫才將之徹底完成。
香蘭垂下腦袋為死去的姐姐們默哀著。沒有跟著她們死去而是獨自苟活了下來,香蘭其實很愧疚很愧疚。她今年也才十四歲,她真的很不想就這麼死了,當她手握白綾站在凳子上時,她聽見了其它凳子倒下的聲音,接著她就看見了其它的姐姐們被懸掛在了房樑上痛苦掙扎。她太害怕了,腿一軟便從凳子上摔了下來,接著就在角落裡躲了起來。
她本該跟她們一起死去的,可她逃走了,她是個懦夫。她不求那些死去的姐姐能夠原諒自己,她決心用自己這死神手中僥倖存活的一生報答那個兩度拯救過她的人,雖九死亦無怨。
衛廣的神情或許最為平靜,但也僅僅是相對其它兩人而言。他那總是充斥著毫不在意的眼眸,彷彿蒙上了一層灰塵似的。與安仕黎不同,他對眾女子的命運有所預料,清楚這一切不會迎來一個好的收場,而他作為一個跟著安仕黎身旁的過客,靜靜觀看了這場悲劇。
無人問津的死去嗎?衛廣苦笑著。是啊!原來落葉歸根、死後與親人團聚、得到後人祭奠這些本被他當作理所當然的事情,其實是那麼的艱難、那麼的遙遠……到底是這個世界脫離了正軌,還是自己對一切的認知太過幼稚和天真了呢?衛廣並不精於此道,他沒有辦法給出答案。他只能是一個見證者,作為一個世間的過客而存在著,同時靜靜觀察在他眼前的安仕黎可以於這世間泛起怎樣的浪花。
安仕黎面向眾多墳墓沉默良久,當他轉過身子,背對著這些墳墓時,他的眼裡只看得見冷峻。他向衛廣和香蘭說道:
“跟我來吧!我們把那些賊匪的屍體也都處理了。”
“火化嗎?還是說挖個坑就地埋了?”
衛廣問道。
安仕黎搖了搖頭,眼裡盡是嫌惡。
“不能讓這些卑鄙之徒死在這裡,會打擾到死去之人的魂靈的。把他們的屍體都扔到後山裡去,任由鳥獸啄食。”
“遵命!公子!”
香蘭第一個點頭同意,而衛廣也輕輕頷首表示了贊同。這些賊匪生前害苦了眾女子,死後,又怎麼能讓他們的亡魂繼續留在這裡再去幹擾那些女子呢?直接拋到後山裡,讓他們屍骨無存,算是他們應得的報應。
三人協力下,搬運屍體的工作完成得還算快,不過等他們快完工時,也差不多臨近黑夜,看來今晚也必須在山寨裡留宿。
衛廣已經將手頭上最後一具屍體搬完了,讓這些屍體堆積、腐爛在自然裡,好歹是能讓他們為蒼生做些貢獻,至少別再禍害人了。而安仕黎與香蘭手裡也還剩最後一具屍體要搬。
安仕黎囑咐衛廣,讓他先回去生火煮晚飯,他和香蘭把最後一具拋進後山,立馬就趕回來。衛廣點了點頭,很快就看不見了蹤影,安仕黎與香蘭繼續走了一段路,總算將所有山賊屍骸都扔進了後山。
“太好了,這樣一來這些禽獸就再也沒辦法傷害到紫蘇姐姐她們了,她們…可以安息了吧?”
香蘭用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有些忐忑地看向了一旁的安仕黎,而安仕黎的目光停留在後山裡四散堆積的屍體上,輕輕點了點頭,並對香蘭露出一抹微笑。
“當然了。這些禽獸再也沒辦法害人了,紫蘇她們一定可以安息的。”
香蘭疲憊的臉上綻放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
“太好了!”
回去的路上,安仕黎詢問香蘭道:
“香蘭姑娘,你的家鄉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