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說道:“現在只有您可以拯救終平了,在下教公子些話,請您務必要轉述給總督大人。洪氏一門的興衰以及終平的命運,都掌握在公子的手中了。”
“哎?”洪福詫異地嚥了一口唾沫。
……
大昭踏北總督洪遼正在自己的屋子內享受著午膳,他的胃口一向很好,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都影響不到他的飲食習慣。這位掌管邊地防衛的軍事長官對飲食有著超乎尋常的研究與嚴謹。譬如他一天只吃兩餐,午餐與晚餐,他的晚宴是通宵達旦的盛宴,與賓客開懷暢飲之際,還有如玉之美人的歌舞助興,廚師們嚴格按照洪遼本人的喜好與用餐分時間段端上來肉食、蔬菜、水果、甜品,確保一個夜晚內滿足洪遼所有的飲食需求,並保證在晚宴結束之際他的肚子處在飽腹的臨界點上。而到了中午,這位總督的飲食便細膩了許多,品嚐的都是諸如銀耳、紅棗、蓮子以及燕窩之類養生之物,沒有一樣葷食。即便終平進入戰時狀態已久,洪遼始終維持著這樣嚴謹而精緻的用食。
洪遼甦醒不久,此時正穿著一件睡衣,坐在桌前,用一把銀勺舀著陶瓷碗裡的銀耳蓮子湯。洪福也是這個時候前來拜見的他。
洪遼似乎不為所動,繼續喝著碗裡的湯,隨口問了一句。
“福兒,今日練武還算刻苦?餓了嗎?我叫下人再端一碗過來。”
“父親,聽說您要棄守終平南渡踏江,是真的嗎?”洪福一個彎也不拐,直接詢問洪遼。洪遼的臉上出現明顯的不悅,他眉頭微皺,冷淡地回覆道:
“軍國大事,孺子不要多管!”
“事關我洪氏一門存亡,洪福豈能不管?”
洪福熾熱的目光注視著洪遼,洪遼感到一絲驚訝,便放下了勺子,正襟危坐地說道:
“呵!那你倒是說說,為父即便撤離終平,對我洪氏一門又有何損害?”
“父親聽孩兒一言。”洪福急迫地開口,可隨即卻頓了頓,低下腦袋好像是在進行一番思索。他抬起頭說道:“現在陛下正在推行改革,與朝臣爭執激烈,而父親又是堂堂國丈,倘若父親南渡,朝野上下勢必加大對陛下的抨擊。屆時,陛下為了平息爭議,只怕會移禍父親……”
“福兒。”洪遼打量著洪福,出言打斷了洪福的話,“這番話,是誰教你的?”
洪福愣在了原地好半晌,慌忙地向洪遼解釋道:
“沒有誰教孩兒,這些…這些都是孩兒自…自己想的。”
“知子莫若父,你騙得了別人,騙得了你老子?”洪遼看也不看洪福,接著拿起銀勺,舀起湯羹繼續品嚐,顯然已經不屑於再和洪福爭辯。洪福只好一言不發,不知所措地把頭低下,像塊木頭似的杵在原地。
“是洪思用教你的對吧?”洪遼淡淡地開了口。
洪福驚訝地看著父親,慌張地矢口否認。
“不!不是!這…這些…都……”
“唉!”洪遼嘆息一聲道:“別傻愣著,把洪思用叫過來。”
“是。”
無奈之下,洪福只得去把洪思用叫來。等洪思用進了洪遼的屋子,洪遼又讓洪福退下。洪思用勉力維持著鎮定,等候洪遼的發落。洪遼觀察了一會洪思用,開口說道:
“是你教了我兒子那些話,並讓他轉述給我的?”
洪思用連忙跪在了洪遼面前,低頭說道:
“大人恕罪!侄兒聽傳言說大人有撤退之心,以為此舉恐有不妥,汲汲於為大人建言獻策,故出此下策。”
“哼!”洪遼輕輕一聲冷哼。洪思用的話很中聽,念及這小子是急於為自己出謀劃策,洪遼沒有對這小子教唆自己兒子的事情再作追究。他轉而詢問道:“傳言也值得取信嗎?小兒輩,終究是急心氣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