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三個身影躺坐一團,難分難捨。
接踵而至的是工作人員心急如焚的「沒事吧」。
雲善初捂著腳踝坐起來,傳來一陣鑽心疼痛。
他被兩道身影擋住,由於慣性,滑雪板還在急速下滑,他人卻緊急迫停,導致雪板一端卡在雪地裡,帶著他的腳踝折了個九十度。
溫絳看清了剛才緊急衝過來擋在他身前的兩人。
一個是捂著膝蓋眉頭緊擰的景琛,另一個則是揉著肘關節倒吸涼氣的傅明赫。
工作人員連忙跑來,扶起二人:「沒事吧。」
「沒什麼大礙,摔了下。」令人均表示自己沒事。
陳導眼見這一幕,嚇得頭皮發麻,下意識朝溫絳跑過來,搓著手,目光聚集在他的小腹上:「沒事吧,有沒有磕著碰著。」
溫絳搖搖頭,下巴一揚,指向還坐在地上的雲善初。
「別動別動,很痛啊!感覺扭傷了。」雲善初雙手護著腳踝,跟組醫生在一旁實施緊急治療,也不敢隨意移動他。
溫絳默默看著他。
難道這就是傷敵一千自損八萬?
要說他的敵人溫絳被傷到了沒,剛才心跳超過一百了,也算是……受傷了……吧。
海崖見狀忙脫了雪板一路狂奔帶側滑,一個猛子撲到雲善初身邊,滿眼都是心疼:「寶寶傷到哪裡了,讓我看看。」
雲善初疼得五官扭曲,眼淚不爭氣落下。
他記住了,景琛和傅明赫是吧,喜歡當護花使者是吧。
撩開褲腿拉下棉襪,雲善初的腳踝青紫一片,觸目驚心。
海崖第一時間想的不是如何安慰他或者哪怕幫忙遞塊毛巾,而是惡狠狠看向溫絳一行人,咆哮聲響徹滑雪場:
「你們明知道善初初學滑雪技術不佳,還不會剎車,為什麼不讓開點還要自作聰明去阻攔,現在好了!你們滿意了?!」
「如果善初因為腳傷以後不能跳舞,你們負責得起?!」
雖然他不太會情緒控制,但架不住觀眾愛看:
【第一次見海崖哥發這麼大火,老婆受傷了,海崖哥是真生氣了。】
【所以這兩人為什麼要出來撞初初這一下?故意的還是不小心。】
【鐵定故意,正常人誰會在人滑雪時出來阻撓,明知對方是新手的情況下。】
【對景琛和傅明赫好感度-10086】
【心疼初初,初初的雙腳是將來要在國際舞臺上發光的,兩位賠得起麼?賠不起就去死吧,嘻嘻。】
景琛被撞得渾身散了架,再被海崖這麼一吵吵,腦瓜子嗡嗡響,身體更是疼得厲害。
「不會滑雪來湊什麼熱鬧,還要別人給你擦屁股。」景琛也不慣著,直言道。
「溫絳也不會,不見你大義凜然來主持公道,心眼都歪著長了,難怪寫出來的東西都是垃圾!就你這資質,如果不是有個好父母,現在恐怕還不知在哪個地下室吃泡麵度日。」海崖繼續咆哮。
一句話,戳到了景琛的肺管子。
如果比大小聲,他能罵死這個廢物,但他這番話,又好像沒說錯。
現在圈內人士提起他,永遠都是「江郎才盡」、「千篇一律」,如果不是父母在背後支撐他,或許以他的資質連泡麵都吃不起。
景琛攥緊手指,所有想說的話都堵在了喉嚨裡,不知是冷的還是什麼原因,眼眶一點點泛了紅。
他喉結滑動了下,最終別過臉,被雪地的高亮刺痛了雙眼。
倏然間,人群中響起一聲輕蔑笑聲。
所有人的視線下意識匯聚到笑聲的來源處。
是被霍卿章抱在懷裡忘了放下的溫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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