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送醫院!再晚一點你初的手就要癒合了!】
【有沒有人誇誇咱們醬醬的刀工啊。】
溫絳表面雲淡風輕繼續切菜,當餘光瞄到霍卿章走到他身邊時,切菜的動作慢了幾分,不多會兒又抬手擦了下眼睛。
霍卿章聽到突變的切菜聲,隨意一瞥,瞥到一滴淚水落在了砧板上。
哭了麼?
為什麼哭。
想問,但礙於鏡頭只能閉不做聲。
但餘光卻一個勁兒往溫絳那邊瞟。
為什麼哭?明明剛才氣氛還不錯,他看起來也很開心。
到底為什麼哭。
這時,艾瀾走來,一聲不吭奪過溫絳手裡的刀,不算嫻熟的繼續切菜。
溫絳眨眨眼,眼尾暈紅一片:「只剩一點了,我自己來吧。」
艾瀾頭也不抬,語氣幾分不耐煩:「我看你好像沒什麼自知之明,這麼多菜你手腳又慢,是想讓我們明天才能吃上今天的晚餐?」
他刻意加重了「這麼多菜」幾個字。
溫絳開始並沒主動請纓,只是隨手接過洗好的青菜切了起來,但那些人好像沒什麼自覺,儼然將他當成了切菜工具,所有清洗過的食材最後都來到了他這裡,堆得小山一樣。
雖然艾瀾語氣生硬,說出口的話也不怎麼好聽,但溫絳確定,他在幫自己。
溫絳勾起唇角:「謝謝艾瀾哥。」
艾瀾切菜的手倏然一頓,良久,發出極不自然且變了調的一聲:「不謝。」
而霍卿章洗菜的手已經完全停住,凌冽的視線在二人身上徘徊許久。
自己還沒搞明白溫絳為什麼哭,溫絳卻已經對著別人笑。
艾瀾哥?有必要叫得這麼親暱?
無聊。
八個人十幾道菜,一直忙活到深夜才出鍋上桌。
雲善初將香辣蟹擺到溫絳面前,笑道:「溫絳,聽說你老家在內陸,平時很少有機會能吃到海鮮吧,這道菜是特意為你做的,手藝不佳望你不要嫌棄。」
眾人心中感嘆:多麼心細如絲善解人意的好少年。
溫絳不動聲色凝視著他,嘴角是若有若無的笑意。
特意為我做的?
恐怕是要我親口說出「懷孕不能吃寒性食物」這句話吧,反覆在鏡頭前強調我懷孕的事,這是你的目的?
如意算盤打錯了呢。
溫絳單手抵著下巴,笑得毫無城府:「因為是內陸人,我確實很少有機會吃到海鮮,螃蟹這種東西更不會剝,雲老師願意教教我麼。」
雲善初臉色一慍,低頭看了眼自己綁著創口貼的手。
這道菜香料辣椒多,稍有不慎就會引起傷口發炎,到時不過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晦氣。
氣氛突兀變得凝重,眾人總覺得哪裡不對,可仔細想來也想不出個所以然,索性閉麥保平安。
就在這時,兩隻骨節分明的手同時捏住了盤子邊緣。
「螃蟹性寒,現在冬天,大家最好都別吃。」兩道聲音又像是提前排練好一般響起,竟然字字不錯。
艾瀾皺起眉頭,抬頭望著這個想與他爭奪表現機會的霍卿章。
雖然表面古井無波,但兩人都能感覺到盤子傳來的阻擋力,兩人似乎都在暗中使勁。
脾氣溫和的傅明赫出來打圓場:「聽說羅馬這幾日會有罕見降雪,氣溫極低,不如等回溫後再吃,到時做成辣蟹湯,吃起來也暖和。」
雲善初嘴巴發顫:「對不起,我沒考慮到這一點……」
海崖暗暗嘆了口氣,拍拍雲善初的肩膀示意他不要自責。
可海崖總覺得,相較於從前的溫絳,他似乎有什麼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