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絳的呼吸支離破碎,在房間每處遊躥,從柔軟的大床到冷硬的長桌,巨大的落地窗緊貼胸口,俯視著酒店樓下車水馬,只要有人抬頭,便能清楚看到房間裡的一切。
頹靡的痕跡落在每處,溫暖的空調風與灼熱的呼吸碰撞,眼尾處的薄汗模糊了視線,只有窗玻璃帶來的冰冷感緩解了些許燥意。
溫絳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和身後的男人一起,變成了痴纏慾望的野獸。
嘴巴寂寞,下意識尋找著舒適的落腳點,但當他嘴唇即將觸碰到身後男人的嘴唇時,一隻大手按住他的後腦將他抵在窗戶上。
紊亂的氣息中傳來依然冷淡的一聲:「做……什麼。」
溫絳雙手扒著玻璃,微微側首,露出一抹濕潤溫熱的笑:「不接吻麼。」
男人按住他後腦的力道加大幾分,語氣中幾分冰冷的嘲弄:「我們是可以接吻的關係?」
溫絳笑笑,沒再說什麼。
話糙理不糙,在大眾認知中,接吻是隻有相愛的兩人才會做的事,春宵一夜的過客,配麼。
他的餘光牢牢盯著男人的唇,凌厲漂亮的唇線更顯幾分疏離感,唇底一片薄汗卻永遠不會滑下,即使是忘情的放縱,男人的下巴也揚起盛氣凌人的弧度,微垂的雙眸像是永遠只會俯視他人,全是傲蔑。
混亂的思緒中,溫絳在想:咬住這張唇,是什麼感覺,想試試呢。
翌日。
到天亮才睡下的溫絳被打電話的聲音吵醒。
「觀瀾堂二四零一房間,儘快送一套西裝過來。」
溫絳緩緩睜眼,被刺骨的痠痛感打了個措手不及。
他顫抖著手拿過旁邊的浴袍,無力整理,草草穿上穿得鬆垮,系帶時他看到了自己的肚子,薄薄的肚皮好似被積液填滿,他做藝人這麼多年一直很注重身材管理,還是第一次看到自己小肚子鼓起的模樣。
頭很痛,渾身肌肉都在叫囂,骨頭也彷彿散了架,只是穿個浴袍就耗盡了他全部力氣,只能虛虛倚在床頭,視線遊離到房間中央。
男人也只穿浴袍,背對著他打電話,高大修長的身形以及修剪精緻的發梢,抬手時滑落的袖子露出一截骨節分明的手腕。
他掛了電話,一回頭,看到已經夢醒的溫絳倚在床頭,鬆散的衣襟下是筆直分明的鎖骨,新雪般的面板表面布滿鮮紅艷麗的痕跡,極白極紅的色彩對比產生了強烈的視覺衝擊。
膚白如雪,靡顏膩理,平心而論,絕色佳人,但偏不走正道,自己也不必和他客氣。
男人的視線從那些紅痕處移開,平靜的去浴室洗漱,全程未發一言,一直到有人敲門,助理模樣的人送來了西裝,他慢條斯理打好領帶,淡漠如霜的臉上雖然沒有任何表情變化,但總算是開了口。
「我知道你的意圖……」
話未說完,被溫絳打斷,他眼底含著笑,輕聲問道:「你真的知道我在想什麼?」
男人不想同他浪費口舌,在支票本上洋洋灑灑寫下幾個字,將支票放在床頭,聲音依然透著寒意:
「拿錢走人,別來糾纏,如果你還想在這圈裡混。」
說完,長腿一邁離開房間,徒留溫絳一人。
圈子裡這種事已經見怪不怪,為了追逐名利討好他人,漂亮且無用的小明星就有了用武之地,花瓶廢物正經本事沒有,倒是個好用的陪睡工具。
溫絳望著緊閉的房門,輕笑一聲,隨手撈過支票看了眼。
一百萬,真大方。
只是底下的簽名……
溫絳雙眸微怔。
霍卿章?
貫穿全文的大反派霍卿章?
對於原文反派霍卿章,溫絳對這個角色只有淺薄的兩處記憶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