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我有分寸。」褚昉知她是怕自己太勤快,攪了聖上的新年, 惹人厭煩。
第二日, 褚昉先去陸家接上陸徽,一道往宮裡去。
天氣很冷,兩人都騎著馬,陸徽已經十六歲了,身形雖頎長, 只比褚昉稍矮些,卻有些瘦削,他又穿了一身厚重的裘衣, 蓬鬆的大毛領十分搶眼, 愈趁的他單薄。
出門時, 陸父想讓陸徽乘馬車, 他卻堅持騎馬。
怕他受不了這寒氣,褚昉驅馬緩行,與他並肩,問了些書院事,陸徽簡單回復幾句,並不多言。
「我不知道二姐夫會找你辦這事。」陸徽說道。
言外之意,他只想承賀震的人情,沒想過將褚昉牽扯進來。
褚昉本想說現在反悔也不晚,但想陸徽少年意氣,如何受得了他這話,他果真噎他兩句,他定掉轉馬頭回家,從此更恨上了他這個姐夫,遂也只好嚥下話,抿緊了唇,一言不發。
金吾衛獄緊臨皇城,褚昉讓陸徽在城門等候,自己進宮面聖。
「不會太久。」怕陸徽等的心焦,褚昉進宮前特意交待一句。
「有勞。」陸徽筆直的脊背微微躬下,淺淺作了一揖,謙和有禮,也帶著疏遠冷淡。
褚昉好像看到了少年時的周玘。
他悶悶嗯了聲,進宮去了。
陸徽這才抬眼去看他背影,將近而立之年的男人,每一步踏出去都落在了實處,穩穩噹噹。
這就是父親口口聲聲叫了多年的賢婿,現在連長姐看他的眼神都有了光,二姐也改口叫他姐夫。
他不能指責父兄和姐姐們有什麼錯,他們有他們的生活閱歷,自然就有他們識人辨物的判斷準則,他不奢望改變他們,只求堅持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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