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人真是奇怪,本公子好心幫你你反倒罵我。”宋舟渡合上扇子,目光不善地看著身前狼狽的女子。
聞清柳眉怒瞪,聲音動聽:“誰要你救了?登徒子。”
一聽這話,宋舟渡不快,跟她爭執起來。
時傾目光緊緊聚焦在季聞鐘身上,面無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等到導演喊停,兩個人才從親暱拉扯中脫身,歡喜冤家的氛圍也瞬間破裂開。
“葉傾,到你了。”導演嘴邊拿著一個大喇叭,回頭喊道。
聽到這個名字,時傾愣了一瞬,趕忙起身走到鏡頭底下。
她演的第一場戲,是首次出場那幕。
執行導演環顧一圈,“各就各位!”
確認錄音師攝影師各部門準備完畢後,導演中氣十足地喊:“Action!”
花弄影親手將最後一個硃紅色的耳墜戴上,望著銅鏡中那個嬌媚多姿的面容,眼中恍惚片刻。
正當這時,一個身材圓潤穿著大膽的中年婦女推門而入,嘴裡的話像是豆子般一股腦地倒出來。
“我的姑奶奶,外頭客人都等不及,你怎麼還在這梳妝打扮。鳴煙呢,那死丫頭去哪了?怎麼也不知道來伺候姑娘。”
花弄影背身而坐,聲媚似水:“知道了媽媽。”
“不錯不錯,腰肢極細,客人肯定喜歡。”
老鴇搖著一方紅色絹帕,扭著腰一左一右地走來,目光像是審視一件值錢的物件一樣上下打量她,冰冷得叫花弄影頗為噁心不適。
她的語氣冷了些許,“媽媽,腰肢細不細有何打緊的?我唱的是曲兒,歌聲動不動聽、琴音流不流暢才是關鍵。”
她起身抱琴走出門去。
後面的老鴇露出鄙夷不屑的表情,她啐了一口,“人都在這青樓裡了,還要裝清高給誰看。”
人群沸騰之中,只見臺上盈盈走來身姿曼妙的女子,她並不言語,坐下,細長的雙手放在琴絃上。
抬眼望了一眼鬧哄哄的眾人,斂下的眉眼清明悠遠,手指微動,流暢悠揚的古琴聲和清越的歌聲溢位,人群瞬間安靜下來。
微風徐徐,捲起半形殷紅紗帳,顯現裡間女子絕色的側顏,眉目如畫,唇間翕動,神情似醉,手尖在銀色的琴絃上漫舞。
空靈的琴音漸轉低沉,她的嗓音也帶上了分離的眷戀不捨,似哭非哭,哀轉久絕。
指尖慢停,餘聲繞樑。桌前的賓客神情呆滯,手中還端著茶杯酒盞,尚滿。
一個稀拉的拍手聲響起。
眾人猛地回過神,鼓掌聲像膨脹的氣球漸漸擠滿了每個角落。接著,他們紛紛將手邊的大紅芍藥拋上臺,面色激動,高聲喊著“花弄影”。
在一聲聲飽含熱情的呼喚中,無人聽見臺上女子驚撥出聲。
她揉了揉痠疼的額頭,目光落在地上的那塊方形翡翠,在一眾豔麗的芍藥中十分顯眼。
“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