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大晉!”
他們對面,是高坐馬上的敵國將領,他一路斬關殺,勢不可擋,如今對面不到五十人,更是不在話下。
他濃眉大眼,面色肅然,揚手下令:
“殺!”
身後的幾千士兵衝上去,戰場上一片廝殺吶喊。
伴隨著悲壯的音樂聲,晉國計程車兵一個個倒下,最後也就只剩宋舟渡咬牙硬挺。
然而,終是螳螂當車。
在敵軍的圍攻下,血水早已模糊了他的視線,他就像不知疼痛的木偶,只憑著胸中的一口氣,機械地砍殺。
身上的鎧甲早已被看破,胸口忽然一緊,他遲疑地低頭,一個尖利的槍頭突兀地從胸口穿了出來。
腿上再也無法支撐他沉重的身體,他單膝跪在地上。
“殺——”
聲音突然消失,敵軍的動作也被放慢,暈眩當中,數千支長槍向他刺來。
世界重歸寂靜。
雨水落下,一滴、兩滴、三滴……傾盆而下。戰場上三十多個屍體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中間一人單膝跪地,無數長槍穿身,垂下的頭顱始終朝向被破開的城門。
那是家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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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國皇帝倉促南下逃亡,剩餘在京城的老弱婦孺大多被敵軍毫不留情地殺死,城裡橫屍遍地滿目瘡痍,血腥味三月不散。
望香樓裡的姑娘早已經逃的逃,散的散,剩下幾個自覺無望,只待原地等死
屋外哀嚎哭喊,屋內卻是靜謐安詳。
花窗邊,女子手弄生綃玉扇,斜陽孤照,困頓漸起,正欲倚軟榻孤眠,有人推門而入。
花弄影望去。
來人正是一身白衣翩翩的宋舟渡,他迎面笑道:“我回來了。”
花弄影目露驚喜,心中卻又困惑,“可我聽聞公子早已……”
“噓。”宋舟渡食指抵住她的唇,笑得很是溫柔,“久久未聽琴音,弄影今日最後為我彈一曲罷。”
花弄影心中莫名悲愴,含淚抱來古琴,垂眸彈奏。淚水如雨,滴落在琴絃上,撥得一曲縹緲卻又哀愁音。
宋舟渡陶醉其間,聲音慵懶含笑:“此意恰似瑤臺曲……”
話音剛落,門外再度響起敲門聲。
花弄影忽然從夢中驚醒。
心中一腔悲傷難訴,她茫然望向窗外,風敲竹動。
見她久久未應,一人捲簾走進來。
看到她,小姑娘臉色擔憂,“弄影姐姐,外頭來了好多士兵,說是要尋你唱曲兒給他們聽。”
如今,皇帝南逃,還在京城計程車兵就只剩下敵國宸國的將領和士兵了。
花弄影冷笑一聲,“來者皆是客,我自當為他們好好彈奏一曲。”
在小姑娘的驚詫的目光中,花弄影換上最好看的衣裙,抱著古琴嫋嫋走上舞臺。
宸國徹底佔領了晉國的都城,國土淪陷,晉國的世家大族早就跟著皇帝南下逃亡,百姓也紛紛遠離故土。
至於望香樓的花弄影,因為諂媚投靠敵軍,夜夜為敵人彈琴唱曲,早就被世間文人的唾沫聲吐死了。
“虧我以前還覺得她賣藝不賣身有骨氣,原來是等著那糟老頭呢,婊子一個。”
街上的男人不屑地往地上吐口水。
“可不是嘛,據說以前宋小將軍還多次照顧她,結果那賤人居然委身給那個敵軍將領,真是晦氣!”
“就是,看聞家小姐就堅韌不屈,誓死不從,那才叫有骨氣!”
“不是有句詩叫‘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嗎,我看那花弄影比那商女還可恨!”
“他媽的,要被我看見那賤人肯定一刀弄死她,簡直丟了我們大晉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