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區區幾天,她沒什麼等不起的。
沈蘊玉盯著她的嬌顏看了片刻,又道:「若是想我了,就掛燈,北典府司再忙,我也會先來尋你的。」
石清蓮心裡甜滋滋的,一路將他送到視窗,看著他翻窗而出、踩簷走瓦離開後,才撲回到床上,裹著被子一陣埋頭傻笑。
今夜京城依舊熱鬧,車水馬龍人來人往,幾家歡喜幾家愁,陸家和永寧侯府兩家爭鬥不休,陸飛鳶當晚被送回陸家,永寧侯世子滿京城翻人,此事鬧得是人盡皆知滿城飄搖。
與此同時,幾道人影悄無聲息的走進了江府。
麒麟街,江府。
昔日熱鬧非凡的江府已經徹底沉寂成了一座死宅,江逾白離開後,這宅子中便空無一人,不過數日的功夫,那些無人打理的花花草草早已枯死,迴廊上覆蓋著一層薄薄的灰塵,整個宅院都透著一股日薄西山的味道。
就在這寂靜的,無人所知的角落裡,江逾白推開了江府的後門。
他望著這昔日的家門,在門外站了許久,然後才緩緩邁開腿,走進這熟悉而又陌生的家宅。
江家別院裡,江逾白站在清心院內,望著裡面的擺設。
清心院內早就空了,石清蓮走的時候,把她的所有東西都給帶走了,整個清心院,現在只剩下一片抬不走的桌椅板凳。
江逾白看著那些東西,腦海里開始浮現出與石清蓮相處的一幕幕。
過去那些他以為是溫情的畫面,全都新增上了背叛的色彩,江逾白只覺得他的脊樑被石清蓮踩斷了,一腳一腳,從雲端裡,一直把他踩到泥潭中。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江逾白想到了跑馬場,想到了沈蘊玉帶著的未婚妻,想到了沈蘊玉恭賀許青回與康安帝姬的話,想到了那李三娘也跟著舉杯時的姿態。
那一瞬間,江逾白甚至開始恨他這太過聰明的腦子,他還記得沈蘊玉當時看他時的眼神,挑釁中帶著幾分得意,還有那個一直讓他覺得有些莫名熟悉,卻不肯摘下斗笠的李三娘——
李三娘,李三娘!
石清
蓮的母姓便是李,在家中行三!
那不是什麼李三娘,不是他們猜測的商賈之女,而是他的妻子!
為什麼?憑什麼?
他到底哪裡對不起石清蓮?
他給了石清蓮榮光,讓她一個小小四品家的嫡女做了他的正室夫人,給了石清蓮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他待石清蓮足夠好了!
石清蓮為什麼要如此背叛他!
一股憤恨頂上頭皮,江逾白在廂房內佇立片刻後,瘋了一般開始撕扯床幔,推倒桌椅。
他不開口,不嘶吼,屋內只有花瓶碎裂與桌椅倒塌碰撞的動靜,他將眼睛能看見的所有東西全都翻出來打砸,高高舉起木凳,兇狠的砸在床上,木頭與木頭的碰撞間發出劇烈的聲響,江逾白一張斯文俊美的臉漲得通紅,猙獰可怖。
他將廂房內的所有東西都給砸爛了,然後站在一片灰塵、滿地狼藉中喘氣,他的手臂因為打砸而發脹,發熱,他的頭腦在嗡鳴,在短暫的瘋狂過後,他平息下來了。
爭鬥還沒有結束,案子才剛拉開序幕,他與沈蘊玉的戰場現在才剛剛鋪開,他要借著這場案子,將沈蘊玉從指揮使的位置上拉下來,一刀一刀,砍成肉塊,再將石清蓮束於青山古寺,讓她一輩子守節!
江逾白的兩眼都跟著猩紅。
現在不是發火的時候,他要先重新掌回權勢巔峰才行。
他沉默的在轉過身,走回到了廂房外面。
夜色寂靜,秋風冷冽,他的屬下垂頭站在院子外面,等著他的吩咐。
「聯絡康安帝姬。」江逾白捏著眉心,道:「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