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準備一下。」江逾白捏了捏眉心,道:「請族中長老過來一敘。」
假銅錢一事,需要足夠的人去辦,大到製作,小到分銷,都需要很多人,他不可能將這麼重要的事情直接安置給手下的人去做,自己來監製又沒時間,所以他只能找江家的人來做。
他來京城後,江家也在京城買了宅子,置辦了田產,雖然沒有舉族搬過來,但也在漸漸繁衍生息,以往這些人都是靠他的,現在,也
該給他辦點事情了。
旁邊的管家匆匆俯身下去準備馬車,江逾白繼續昂著頭看月亮。
天邊亮起來了一半,半邊清朗半邊昏暗,月亮躲在昏暗的那一邊,圓亮如盤般,他望著月亮,的腦海中浮現的卻是石清蓮的臉。
此時,是石清蓮離開他的第一個夜晚,石清蓮今晚是否也和他一樣,輾轉反側,難以入睡?
他相信,石清蓮心裡肯定是有他的,只是被那些流言蜚語傷了心,又被石家大夫人一挑唆,才會和他和離,等他先將眼前這個難關過去,他自會回去重尋石清蓮。
他的小妻子那般深愛他,和他分開前,還字字溫柔的祝願他一切都好,離開了他,想必也是痛不欲生。
轉瞬間,江逾白又想到了康安。
江逾白覺得自己的心被分成了兩半——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康安的明媚熾熱佔了一半,石清蓮的溫柔似水佔了一半,他一會兒想想這個,一會兒想想那個。
他知曉這兩個女人之間有著很多仇怨,但是卻又無法捨棄她們之間的任何一個。
此時,康安在宮裡還好嗎?事情已經過去了一天一夜,康安在鳳回殿內,沒有人陪,又被禁足,怕是不好過。
鳳回殿內。
初秋,巳時。
康安神色悽然的靠在搖椅上,旁邊的宮女為她剝冰鎮的葡萄,這是從西域上供來的好東西,指甲蓋兒般大,碧綠如玉,一入口甜的舌根生津,旁邊的小宮女拿著冰巾為康安敷眼睛。
她這兩日哭的厲害,眼睛腫脹的不成樣子,都瞧不見人了,她被禁足之後,母后和順德帝都沒有再來瞧過她,倒是尚衣局過來給她量了尺寸,要給她做冊封長公主時候衣裳。
康安自然猜得到為什麼這麼著急,母后和順德帝都想趕緊給她冊封長公主,然後立刻找人把她嫁出去。
她反抗也無果,她不讓那些人近身,那些尚衣局的人就拿她原先的衣裳去量了尺寸,顯然是要趕著時間做。
她的鼻尖都哭的發痛,帕子一擦,都把皮給擦破了,現如今,她手底下只有幾個小宮女還能用,她被禁足在殿內,但她的小宮女還能出去走一圈,替她探聽些訊息。
「江府最近如何了?」
小宮女將晶瑩剔透的葡萄送到康安帝姬的口邊,康安帝姬吞下去,冰涼酸甜的味道在舌根上蔓延,她嗓子好受了些,問道。
小宮女目光閃爍的說道:「回帝姬的話,奴婢探聽到,江大人告病,未來上朝,許家人也告假了,據說,許家人還將許家四姑娘給送到外祖家去了。」
說到最後,小宮女的唇瓣動了動,卻又閉上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康安瞪了她一眼:「遮遮掩掩吞吞吐吐什麼呢?直接說,還有什麼事?」
小宮女「噗通」一下跪在地面上,聲線發抖的說道:「回帝姬的話,現如今,民間已流傳了帝姬與江大人的風流韻事,傳的滿大街都是,據說,昨日晚間,江大人的那位妻子已與江大人和離、歸家了!」
如同從天而降一個霹靂,直接將躺椅上的康安給劈傻了,康安猛地從躺椅上直起身來,臉上一片煞白,唇瓣顫了兩下,才擠出來一個變調的問話,她道:「此事,已經天下皆知了?」
說到「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