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清蓮跪在蒲團上抄經書時,江逾月又來了一趟。
她在佛堂中跪不住,總是找理由來石清蓮這邊轉悠,一雙眼時不時的瞄一眼廂房處,但又不愛與石清蓮多說話,故而坐一坐,便又起身走了。
她這樣來過兩趟,雙喜與墨言都起了防備,墨言守在了院門口,雙喜則進佛堂來跟石清蓮咬耳朵。
「奴婢瞧著三小姐那模樣不安好心。」雙喜一張碎嘴叨叨的念:「她與夫人又不親厚,一趟趟的往這跑做什麼!夫人,奴婢覺著,咱們也得盯著她。」
石清蓮正在抄經書,提筆收勢,點頭道:「你盯著吧。」
雙喜得了令,一扭頭便提著裙擺跑出去、看林子那頭的江逾月了。
而墨言沉默的在院子裡面把樹上的燈籠挑下來——燈籠燒了一夜,裡面的蠟燭已經燃盡了,她開始清理裡面的燭淚。
雙喜擦著她的肩膀跑出去了。
雙喜像是個一隻鬥志昂揚的小公雞,時時刻刻準備叨人,她把後宅當成她的戰場,只要有一點風吹草動,立刻撲稜著翅膀撲過去,而墨言就像是家中最鎮宅的老狗,有人路過,她會撩開眼皮看一眼,但永遠不會追出去,只是安靜地守著門,不讓任何人進來。
把燭淚清理乾淨後,雙喜走到佛堂門口,低聲問道:「夫人,今夜可還要掛燈籠?」
敏銳如雙喜,已經察覺到了石清蓮的些許變化與秘密,而且,夫人掛燈籠的次數越來越頻繁了,她能明顯感覺到,夫人之前沒掛燈籠的時候,整個人都焦躁起來了。
石清蓮手指一頓,一點墨點滴在了佛桌的宣紙上。
她想起昨夜的荒唐,以及今晨差點被捉姦在床的事,不由得咬著下唇道:「不掛了。」
她說話的時候,墨言正盯著她們夫人看。
夫人側對著窗外霞光,垂著頭的時候眉目柔順,嫣紅的唇瓣被她自己咬著,泛出水潤的光澤,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瞧著
,夫人好似比前些日子更好看了,一顰一笑都直勾人的眼,她一個女子瞧了都發怔,愣愣的挪不開目光,待到夫人疑惑的望過來時,墨言才回過神來,趕忙點頭退出了佛堂。
當天晚上,石清蓮在佛堂抄了許久的經書,等夜深人靜後,她才回到房內。
廂房內空無一物,床鋪乾淨整潔,窗外一抹皎潔的月光落下,將天青色的床鋪照的發亮,石清蓮瞧了一眼那床鋪,腦海里便竄出來好多畫面,比如沈蘊玉手臂用力時,在月色下如同大理石般堅硬的肌理走向。
她只想了一下,便覺得腰腹發熱,趕忙晃了晃腦袋,快步走到了床榻前準備休息。
不能想,不能想!
她再想下去,藥效要發作了。
石清蓮臥上床鋪。
正德寺的床鋪是用一層厚褥子鋪墊而成的,雖然不如江府的綢緞順滑舒適,但也足夠柔軟,躺上去時還能嗅到淡淡的草木清香,她一倒下來,筋骨都跟著放鬆,但一轉身,便在被褥下摸到了東西。
她伸手去拿,拿出了一小瓶避子丹,還有一張紙條。
紙條一開啟,裡面是一行走勢鋒銳的小字。
「明日未時初,煩請夫人與佛堂等候,沈某有要事相求。」
石清蓮瞧見這一行字,心中微微發緊。
這青天白日的,沈蘊玉是如何將這些東西送進來的?滿院子的人竟都沒有察覺。
沈蘊玉相邀約,她自然是要去的,只是她要去,還得想辦法瞞住隔壁院子裡的江逾月。
一個個念頭在腦海中翻滾,石清蓮拿出避子丹,小心的塞進了嘴裡。
這避子丹有些微苦,她嚥下後,又用水漱口,最後才將紙條燒掉,上床榻入睡。
到了第二日未時,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