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收一個異國王子做駙馬,難道不比收大奉裡那些沒什麼資質、只知道吃喝玩樂的官家子好嗎?
且,那異國駙馬只能依附於她,她日後玩膩了踹開也是一樣的,到了順德帝面前,還可以講說是為了兩國聯姻,政治地位還能再加上一層。
她越想越覺得好,且那波斯王子也確實讓她順心,全然不似江逾白那般高傲,是個懂溫柔小意、體貼人心的男子。
她為何還要為江逾白受苦呢?
思索間,康安抬起眼皮,看著鏡子中的她自己。
她封長公主的日子,便在七日之後,朝中上下早已準備妥當了,這個關頭,她不想出什麼意外了。
她也經受不起任何意外了。
一旁的宮女塗抹泥的動作越發小心了,生怕不小心扯痛康安,惹來康安遷怒。
但鏡中的女子卻並沒有想像之中的暴怒,而是神色冷淡的任由她塗抹,語氣也平緩著,看不出任何喜怒,只道:「繼續說。」
一旁的宮女便道:「按著正常律法來判,江大人的家人要流放、進教坊司。」
說到這裡,宮女小心抬眸,看了一眼康安。
也就是說,康安帝姬的玩伴,江逾月
,也要進教坊司。
康安依舊坐著,眉眼不動,彷彿沒聽到似的。
宮女繼續道:「除了此事以外,奴婢還聯絡了何採大人,何採大人此次保下了一條性命,且官職照舊,算是一件好事,只是礙於宮中眼線繁多,何採大人不能進宮來,奴婢與何採大人約了三日後出宮見面。」
頓了頓,宮女又提:「除此以外,還有最新的訊息,是,北典府司指揮使沈蘊玉向聖上請賜婚,求娶石家三姑娘石清蓮。」
這句話一出來,康安帝姬的臉色驟然漲的青紫。
她早就知道沈蘊玉和石清蓮之間的關係了,但是她沒想到,沈蘊玉居然會如此光明正大的求娶石清蓮。
那些男人不都是得了身子便不珍惜的麼?就算是她貴為帝姬,江逾白也叫她等,叫她忍,告訴她日後才給她好處,她明面上不提,心裡卻清楚,男人都是這個狗德行,吃到肉了,過了那個勁兒,便不在乎了。
她以為沈蘊玉對石清蓮也是如此,就算是要娶,給個側室的位置也應是到頭了,可她萬萬沒想到,沈蘊玉竟然要給她向聖上請旨。
聖上賜婚,指揮使求娶,前腳休了江逾白,後腳嫁了沈蘊玉,這得是多風光?
她中了石清蓮的毒,她的身子,她的臉,都毀於石清蓮之手,石清蓮幾乎要了她半條命去,她醜聞纏身,不得出門,被迫下嫁,名聲盡毀,再難翻身,被迫按著順德帝和太后的意思嫁人,憑什麼石清蓮還能被聖上賜婚,還能光明正大的嫁給沈蘊玉?
得知石清蓮要風風光光的嫁人,康安帝姬能氣得嘔出一口血來。
康安帝姬想不通。
像是沈蘊玉那樣的人,為什麼會對石清蓮如此掛心?為什麼甘願做出這樣的犧牲,去全石清蓮的好?
他分明是個絕情冷血、自私自利到極點的人!
如果沈蘊玉待所有人都是如此冷漠,那康安帝姬還會無所謂,但是她見到沈蘊玉那樣的人,去這般愛一個人,且這個人還是她的仇家,康安的心裡便接受不了。
憑什麼這等好事都落到石清蓮的頭上?
石清蓮分明是個陰險狡詐,面上柔弱,背地裡滿肚子壞水的女人!江逾月都被她逼到什麼模樣了,沈蘊玉為什麼會愛這種女人
、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名聲,也要請聖上下旨,如此大張旗鼓的迎娶一個二嫁女?
康安氣得一口氣堵在胸口,有種說不出的難受。
她自己都意識不到,她這般生氣,是因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