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相反,如果那一日當真是沈某與金襄郡主在一起的話,沈某會覺得無比噁心,揮刀自宮都不為過,郡主也一定不會好,沈某會讓您生不如死。」
「還有,你的一生,從不是別人毀的,是你自己,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這個地步,金襄郡主若有半分自愛,便不會對沈某下藥,更不會淪落到眼下如此境地,既今日郡主來此,那沈某便將話說分明,當日之事,沈某未曾找上定北侯府算帳,也是因為沈某暫時騰不出手來,所以沒去找過定北侯府,但不代表沈某會永遠將此事拋之腦後,金襄郡主,好自為之。」
至於金襄郡主說的話,沈蘊玉根本不信。
他有自己的判斷,他當日的衣裳確實破了一縷,但是這不能給石清蓮定罪,且,他查過那日前後發生的事情,石清蓮前後與江照木毫無聯絡,兩人也不可能聯手陷害金襄,最關鍵的是,金襄在定北侯府內準備害他,石清蓮又是如何未卜先知、下手搶人的?
證據不足,邏輯鏈不契合,所以一切都是金襄的臆想。
沈蘊玉見多了這種事,死到臨頭了,知道自己做錯了,卻承擔不起這個後果,就將所有罪責都拋給別人,不斷地給自己找理由,金襄只有把罪責全都扔到石清蓮的頭上去,她才會覺
得好受。
一念至此,他那雙剔透的琉璃眼眸中滿是冷漠的光:「煩請郡主不要再來北典府司門口了,否則,沈某會以「妨礙公務」為由,將您驅逐。」
說完,沈蘊玉轉身離開。
他的背影那樣冷漠堅決,彷彿什麼都打動不了他一般,金襄追了幾步,因為裙擺過長而踉蹌著跪在了地上,疼痛使她面色扭曲,她沖沈蘊玉的背影尖嘯:「她是利用你!她騙了我,也騙了你!她是有預謀的!你該愛上的人是我!」
沈蘊玉腳步一頓。
他終於在漫漫長街中回過頭,看向身後的金襄。
他道:「郡主,沈某知道自己愛誰,也知道沈某為什麼愛誰,就算那一日沈某並非碰見石三姑娘,日後碰見了,沈某還是會愛的,與藥效無關,從始至終,都只會是她。」
從那日假山之後,他便可以以內力壓制,再不會被藥效所控,他一直與石清蓮糾纏不清,就只單純是因為他想要而已。
他一向知道怎麼刺傷人,也知道該怎麼往人的痛楚踩,他只需說這麼一句話,比冷刃入體都更摧心。
金襄的尖嘯在整個街巷中迴蕩,可走在最前面的沈蘊玉卻毫無留戀。
金襄跪地哭嚎。
她不明白,為什麼變成了這樣。
沈蘊玉為什麼就不能愛她呢?
哪怕只有一絲,一絲也好。
沈蘊玉就踩著她的哭嚎聲,在夜色中穿行,穿過大半個京城,來到了南典府司。
北典府司坐鎮麒麟街,南典府司卻在外京城郊處,他這身輕功,走簷飛葉入雲伴月,硬是跑上大半個時辰,才跑到南典府司。
南典府司檔案繁多,他將名單上那幾個人的訊息都調出來,挨個查詢,確認這些人都存在某些千絲萬縷的聯絡後,又回到北典府司,挑了幾個辦事利索的百戶和總旗,讓他們按照自己記憶中的名單去抓人。
北典府司這一次抓人沒有大張旗鼓的抓,而是在夜色中靜悄悄的逮人,半個外人都沒驚動,甚至一位大人被北典府司小旗從被窩裡捏著後脖頸提走時,旁邊睡著的妻子都未曾醒來。
這幾個大人被拎進北典府司內後,被分開提審,沈蘊玉沒給他們上刑,而是直接甩證據,以他記憶
中的名單為證,這些人名一甩下來,剛才還一臉怒容、滿身正氣、大聲呵斥他們北典府司沒有證據就敢亂抓人的大人們立刻沉寂下來了。
就像是被捏住了橫骨的畜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