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清蓮美滋滋的留下府中的私兵、二哥與雙喜,讓他們先拾掇出幾箱銅幣去換錢,然後自己帶著墨言回了石府。
她都開始盤算起給自己再買個小宅子了!待到大哥二哥子孫滿堂,她也老了,她便自己出去養老。
一個個念頭在腦海中閃過,石清蓮把沈蘊玉都給忘到九霄雲外去了,倒是她回到石家的時候,又瞧見了顧時明。
她現在還不知顧時明喜歡她的事呢,她只以為顧時明今日也是來拜訪石清葉的,本想提醒他石清葉不在,但是轉念間又想到昨日沈蘊玉與她說,讓她在顧時明與沈蘊玉之前選一個的話,頓時面頰有些發燙,特意繞開了顧時明,從後門回了石府。
石清蓮回石府的時候,沈蘊玉才從詔獄中出來。
他出來時暮色四合,天空映襯著暖色,夕陽遙遙掛於雲下,即將西墜於山後,詔獄門口的小廝立刻奉上一方棉質白帕。
沈蘊玉接過白帕,隨意在指尖擦過,一張如玉般的臉被夕陽鍍上了幾分艷色,他向旁邊的小旗一垂眸,小旗便去備了馬車。
他們指揮使要進宮面聖述職了。
指揮使自從昨日入詔獄,在下面待了一晚加半個白日,親手審了十四個官員,替他們一人庖了一條腿,又將周伯良折磨暈厥了幾次,順帶給周伯良送了個大夫進去——北典府司的大夫個個都是好手,一帖虎狼之藥下去,閻王手裡也能搶人回來,周伯良想死都死不了,死去活來這麼長時間,終於把所有事情都給吐露了一遍。
周伯良在大奉做走私生意已有十三年,他來大奉做生意,是東倭默許的,他手下的勢力在東津最多,堪稱老巢,京城反而較少,若錦衣衛是在東津逮捕周伯良,還真不一定能抓得到。
除了走私以外,周伯良手上還有很多髒活,追捕他的大奉官兵不知道被他殺了幾凡,像是之前小崗村屠村的事件也不少,光是從周伯良口中挖出來的案子便有十幾件,受害人高達數百人,官職最高的,是東津知府,在發現周伯良賄賂勾結朝臣的行徑後,想要向上檢舉,但是被周伯良暗殺,後又被周伯良在朝中的同黨壓下來,由同黨將此事掩蓋,自此,周伯良在東津堪稱勢大。
他還從周伯良的嘴裡挖出了「康安帝姬」這四個字,但是很可惜,康安帝姬只收過他的銀子,卻沒給他辦過事,沾染了一些髒東西,卻沾的不夠多,再加上皇室女的身份,到時候只需要些話術繞過去,或者去太后那邊求求情,順德帝便會輕輕放過,不可能直接將康安帝姬拉下水。
茲事體大,沈蘊玉不敢耽擱,便騎馬入宮面聖。
他的馬經過麒麟街的時候,又一次瞧見了那個賣桂花糕的小販。
小販遠遠瞧見他騎馬而來,大概是認出了他是上次那個買了桂花糕,還給了好多銀錢的大人,所以遠遠地露出了一個笑臉來,還向沈蘊玉鞠躬。
這一幕深深地刺痛了沈蘊玉的眼。
他想起那天晚上他走過石清蓮離開江府的路,揣著石清蓮想要的桂花糕,在石清蓮院中坐了半晚的事,想的他牙關都咬的「咔咔」響,重重的抽了一記馬鞭後,一路疾馳進皇宮。
他自麒麟街官道入宮,麒麟街的一些人家都瞧見了,不少人都猜測沈蘊玉應當是去匯報走私案有關的事情了——不少朝中大臣都摻雜進了此事中,他們暗地裡也曾聚於一處討論此事,但是卻沒有任何辦法。
摻雜了此事的人都得死,順德帝已經握住了刀鋒,他們這群老臣必須低頭,任憑順德帝將朝堂由著他的心意清洗安置,這一場君臣博弈,順德帝贏得徹底。
沈蘊玉打馬入皇宮時,江逾白正在府中與他的幕僚推算時間。
假銅幣已經在京中緩慢推開來了,甚至也銷贓分售到了距離京城最近的東津與金陵去,每一刻,這些銀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