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石清蓮離開後,整個前廳裡空無一人,只有蹲在房簷暗處的錦衣校尉為難的拿著手裡的冊子看。
這東西
還記不記了啊?
今天晚上我可怎麼跟指揮使匯報啊?
我上去就是一句:指揮使你表露心跡失敗的話我可都聽到了哦?
是真的會被滅口的啊!
等石清葉費勁心力,找來何採手稿、氣喘吁吁的跑過來,便看見空無一人的前廳。
石清葉茫然地在前廳門口轉了個圈,一張水墨畫般清俊的臉上浮現出了幾分疑惑:「哎?」
人呢?
找了一圈,沒瞧見北典府司那位指揮使,石清葉問了丫鬟,知道是這位指揮使自己走了,他也不敢去北典府司詢問,便慫慫的縮回了自己的院兒裡,閉門謝客,門都不敢出了。
石清蓮回了聽雨閣後,晚間都沒吃飯,墨言上來瞧她的時候,發現她裹著被子,把櫃子裡面不知道放了多久的桂花糕給掏出來,擺在面前,一臉沉思的盯著看。
墨言猶豫著問了一句:「姑娘,今晚用膳嗎?」
石清蓮一臉沉重的抬起頭來,看向她,道:「不用了,你下去吧。」
她要好好思索一下,她要拿這個桂花糕,啊不,她要拿沈蘊玉怎麼辦。
沈蘊玉這個人權勢滔天,他要真的要威逼,石清蓮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反抗,可是她又覺得,沈蘊玉做不出來這等事。
沈蘊玉其實頗有兩份傲骨,他入北典府司十年,走到今日靠的是實打實的真本事,他自從被先帝提拔而起,便是一把鋒利的刀,從元嘉帝傳到順德帝的手裡,兩任帝王手中,他從未向別人低過頭,這樣的人,會將強迫女子認作一種恥辱。
他雖殺人如麻,但殺的也都是惡人,沒有濫殺過一個平民,他也是有一些底線的。
石清蓮根本不敢深想,她時而想起沈蘊玉抱著她在屋簷旁邊看月亮、抱她在鏡子前面看人影的畫面,時而想起沈蘊玉方才對她說的那些話,她有一點點羞恥,也有一些不知所措,乾脆選擇裝死。
她在那裡被打敗,就在那裡躺下。
從某種角度上來講,石清蓮跟石清葉還真是一母同胞,倆人慫一窩。
石清蓮抱著被子睡覺的時候,還想,說不定沈蘊玉喜歡她只是一時的,被她拒絕過後又不喜歡了呢?過段
時間又去喜歡別人了呢?
總之,石清蓮開始裝死了。
可是她裝死容易,錦衣校尉裝不了啊!可憐的錦衣校尉在房頂上蹲到了晚上,確認石清蓮沒有掛燈的意思之後,便繃著一顆心回了北典府司做紅牌匯報。
只不過,錦衣校尉進北典府司的時候,得知他們沈大人正在詔獄內親自刑訊,三日內不聽任何匯報。
把他攔回去的小旗兩隻手在半空中比比劃劃,道:「大人都多長時間沒下過詔獄了,嘖,你是沒見到啊,那場面,咱們大人那手藝——」
錦衣校尉握緊了手裡的陰陽譜,心道,詔獄裡那幫走私犯運道不好。
他趕忙開溜,心想,三天以後,他大概就能把他們指揮使表露心跡失敗的事情給忘記了——吧?
石清蓮窩在院子裡裝了兩日的死,沈蘊玉不來找她,她就不去找沈蘊玉,一連兩日風平浪靜,石清蓮心裡終於放鬆了些。
她以前聽過很多女子與男子分開時,男子痴纏的事跡,比如等在別院外面,比如託丫鬟帶話,她這邊什麼都沒有,看樣子,沈蘊玉對她的執念也沒那麼深。
等到她的木材高漲到一定價格的時候,她便偷偷聯絡了一些賣家,準備出手。
這兩日,京中生了些震驚朝野大事,南方水患越發嚴重,聖上派人去賑災,同時,朝堂中傳出了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