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她知道,這個波斯王子也不是真的喜歡她,而是喜歡她的權勢,喜歡她大奉帝姬的身份,但她還是愛這種被人無條件的順從的感覺。
所以,當波斯王子跪過來的時候,康安抬手,像是賞賜一般,揉了揉他的頭,手指掠過他陽光一般的金髮,輕輕地抬起了他的下頜。
波斯王子輕吻著她的手,然後將她橫抱而起,入帳內,褪下她的鞋襪,捧著向上而親。
此等無微不至的伺候與讓她頭皮發麻的歡愉,是康安在江逾白那裡未曾享受過的。
康安閉上眼,漸漸沉溺於此。
男人的趣味,果然還是多找兩個才能體會到。
當康安沉醉在床笫間,將江逾白忘之腦後的時候,江逾白正在詔獄中咬牙硬撐。
昏暗的地牢裡,火把明明暗暗,地上有骯髒的血坑,還有老鼠與蟑螂竄行,這種環境髒汙的讓他作嘔,他立於柵欄口,時而憤怒握拳,時而低頭沉思,偶爾還會急迫的在牢房內走來走去。
他到現在都不相信自己輸了。
哪怕北典府司的人將所有證據都拍在了他的臉上,他也不認罪。
他像是一頭走投無路的困獸,跑不出去,只能咬著牙不承認,做一些沒有意義的負隅頑抗。
他不信啊。
他籌謀了這麼久,動用了所有人脈與力量,為什麼會被這麼輕而易舉的擊破呢?
他甚至都沒有經過一場酣暢淋漓的廝殺,甚至都未曾展開他的部署,他的計劃只不過才走到三分之一,他便直接被抓住了。
江逾白不信啊!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呢?
他想不通,所以他死咬著牙關,要見沈蘊玉。
他就算是輸,也一定要知道自己是怎麼輸的。
江逾白說要見沈蘊玉的時候,門口負責看守他的小旗根本不害怕,只冷笑一聲,道:「進了這北典府司,你以為你還是江大人啊?老老實實待著,一會兒刑審你,不信你不說。」
像是江逾白這種細皮嫩肉的文人,北典府司的刑罰他扛不過去的。
江逾白麵色鐵青,變化了幾瞬,咬著牙道:「你去告知沈蘊玉,就說我要見他,若是他不來,我便一頭撞死在這,假銅幣案牽扯甚廣,我若死於北典府司,你們北典府司也要背責。」
小旗本想抬手直接擰斷江逾白的手腳,卸了他下巴,讓他躺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更別想咬舌自盡,但轉念一想,這人身份特殊,好歹也是前宰相,還跟當朝帝姬有關係,又是當今聖上龍潛時的伴讀,若是上頭那些貴人當真要撈他一把,說不準江逾白還有點機會。
這種有本事的
人啊,沒仇沒怨的,還是別踩。
小旗便收回了手,道:「老實點。」
說完,小旗轉身出了詔獄,去找沈蘊玉通報。
小旗找到沈蘊玉的時候,沈蘊玉正在算他的聘禮。
北典府司內的燈點著,他坐在案後,看著桌上鋪著的禮單,總覺得薄了些。
南海大珊瑚,他只有兩株,還只是百年年份的,顏色也不夠鮮亮,珍珠翡翠這些東西很少,他倒是有一批寶刀寶馬,但石清蓮不會喜歡的,下聘的金銀要多添一些,他的小嬌嬌像是個守財奴,見了銀子才會晃尾巴。
他在北典府司十年,平時分明沒少撈的,怎麼現在拎出來一比,看什麼都覺得不是什麼好東西,都配不上他的嬌嬌。
現找幾個大臣抄家——好像也來不及了。
沈蘊玉輕嘆了一口氣。
小旗當時正走到門口要通報,被沈蘊玉這一口氣驚的魂飛魄散。
怎麼回事?我們北典府司要完了嗎?大人您嘆什麼氣啊!
沈蘊玉聽見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