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夫人的話,老爺出去了。」墨言道:「似是有急事,奴婢瞧見,是老爺身邊的小廝來通報的。」
江逾白並不重欲,中途被打攪了,便去辦正事,並不會繼續。
石清蓮抬起白嫩的指尖,指了指窗外,雙眼潮紅,聲線像是剛在水中撈出來的一般,濕濕軟軟纏纏綿綿:「去掛一盞燈籠。」
墨言恭敬的點頭稱「是」,轉身出去了。
一盞花燈由素手用高杆挑著,晃晃悠悠的送上了一棵樹,夏日樹木枝繁葉茂,一片濃綠之中,亮起了一點昏黃。
雲中明月高懸,樹間花燈
搖曳。
墨言掛完燈後便退回了廂房內,並且還檢查了院內所有的丫鬟。
她們都在隔壁院內忙著救火,沒有人在夫人的院中停留,逐一排查過後,墨言才放心的坐在了椅子上,等夫人的吩咐。
她不知道夫人要做什麼,但夫人要做,她就要牢牢地看著門。
廂房內,石清蓮窩在床榻上,冰涼的錦緞解不了她的難耐,她在被內翻滾,最終還是伸手開啟了木盒,自己閉眼一頓亂弄。
毫無昨日的體感,反而又痛又澀,藥效越演越烈,她蹭來蹭去的時候,終於聽到了一道低沉的聲音。
「沈某來遲,不知夫人夜喚沈某,所為何事?」
石清蓮掀開錦被。
廂房內一片昏暗,被子裡蹭出了個人,濕著眼睛,紅著鼻尖望著他,頭上的髮鬢被蹭的鬆散,幾縷碎發落在眉間,粉嫩的唇瓣一張一合,軟聲細語。
「勞煩沈大人。」她鼻尖泛著紅,可憐的像是一隻餓了三天的貓,尾巴都緊緊地貼在腿間,迫於飢餓,怯怯的向路人乞食:「幫幫我。」
可是沈蘊玉沒動。
石清蓮等了片刻,眼淚都順著下頜掉在了枕頭上,都沒等到沈蘊玉走過來,她探出頭去看,便看間沈蘊玉的臉匿在昏暗中,只有一雙眼,如刀鋒般緊盯著她,像是盯著某種獵物的狼。
終於,石清蓮聽見他開口。
「夫人之言,沈某自當遵從。」
他說話的時候,周身的影子都映在石清蓮的身上,石清蓮有一種被扼住喉嚨的感覺,她的指尖滲透出熱汗來。
沈蘊玉還沒來,她彷彿已經感受到了狂風驟雨。
但出乎意料的,沈蘊玉的動作卻是格外的溫柔,他從始至終就只探進了一隻手,甚至沒有過多觸碰石清蓮。
夜間夏雨打花燈,幾番風過幾番晴,一直到子時夜半,沈蘊玉才從床榻邊站起身來。
他起身時,石清蓮強撐著汗津津的身子,裹著被子坐起來,勉力道:「深夜勞煩大人,實屬清蓮之過。」
沈蘊玉站在距她很遠的地方,只道:「本便是沈某之責,夫人所喚,沈某必定會來。」
石清蓮的目光飄忽的落向沈蘊玉的玉帶
鉤。
沈蘊玉還穿著官袍,一身正紅飛魚服、銀絲走線在暗夜中盈盈亮亮,察覺到石清蓮的視線,沈蘊玉不躲不避,聲線平常般落下:「沈某內力深厚,並不懼毒,夫人不必擔憂。」
換言之,他對石清蓮沒有一點興趣,他來此,只是為瞭解決之前自己犯下的錯。
石清蓮果真鬆了一口氣。
上輩子沈蘊玉被金襄下毒之後,便是一直孤身一人,誰也沒找,全靠內力壓著,幸而這輩子到了她這也一樣。
想起來沈蘊玉上輩子對她刑審時候的冷冽模樣,石清蓮隱隱確定,沈蘊玉對女人是真沒興趣,一想到此,她越發放心。
她最開始纏著沈蘊玉便只是想借用沈蘊玉的權勢,沈蘊玉不饞她正好,她才能利用沈蘊玉解決那些事。
而且沈蘊玉人乾淨,手也利索,比江逾白好多